“父王,罰我兩萬年都沒關係,你幫讓阿纖救淩禦啊!淩禦真的不行了!母後的宮裏有……”
“五萬年的花期未到,世上一朵也沒有!”
淇衛是徹底崩潰了,一下子跪在海麵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而司纖卻聽到淩禦,帶著無限滿足的聲音。
“幸好……幸好……不用承情……”
“師兄,我們不承這份恩情,你要是能活,我們生生世世永不相離,要是不能活,我想辦法讓你活,我都活過來了,憑什麼你不能!”
“阿纖……”
淩禦又睜開眼睛,對她笑了起來,用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
“我……我是……你的天……命……你……要等……等我……”
說完化成一縷白煙,散在平靜的海麵上,隻留下一件雪白衣衫,在垂首不言的人手裏。原本被烏煙瘴氣彌散的天空,不知在何時已經是落霞鋪天,落影在海長天一色。一個白衣染血的少女,坐在海麵上,如同一縷沉默的晚霞,融入畫卷。隻是她細細磨蹭雪白衣衫的手指,讓這幅畫卷活了過來,天地間隻有淇衛的哭聲,還有少女手指摩挲衣衫的聲音。
蒼悠想上前,仙帝卻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海下,那些瘋狂生長,被淩禦用靈力退去的海藻,又長了起來。
而少女仿若未覺,隻是突然抬起頭來,清靈靈的眼中有淚水,也有金光湧動。
“這件衣衫,是我在黑水沼澤,用了將近兩百年的時光,為他一絲一線做出來的,我從未見過有比他更翩翩綽約,勝雪儀芳的人!”
眾仙又是一愣,皆是不明白,少女這話的另一個意思,隻有仙帝和蒼悠,苦澀又欣慰。似乎是要拉她起身,而她卻像是墜入了夢境一般,用雲幕將自己隔絕開來。
“少年時候,他是我所有的夢想,他站在任何一處,都像天塹落紗,都是我想踏足的地方。”
他的眼裏隻有我沒有蒼生,所以蒼生讓他死了!
雲幕突然向四周急散,站在海麵的眾仙,紛紛被拋向天空,連淇衛,蒼悠等人,也被掀了上去。少女收起了白衫,一步一步走在平靜的海麵,將散布在水麵上的扇骨,一片一片撿了起來,像是世間無上的珍寶,緊緊握在手中,再小心翼翼地收進袖袋。而後仰頭看向天空,神情無比倨傲,更濃烈的白煙從她腳下升起,就在隱沒她身形的時候,一聲龍吟響起,金黃的無須蒼龍騰空而起。
倏然間,風起雲湧攪亂了落霞,潮起浪滔翻起了海地,電閃雷鳴劈開了深海,金龍躍下卷起了魔都。
這座會飛的城池就這樣,完完全全暴露在眾仙眼前,沒有藍燭之月的神秘,隻有黑氣縈繞的結界。裏麵無數的魔界眾人,紛紛看著這盤旋的金龍,一如三萬年前的噩夢,又一次籠罩下來。
一百零七天,淩禦負傷而歸,她今日就算是死,也不會放棄!
嘭!
嘭!嘭!
金黃的龍尾,甩在結界上,浮在海麵的城池,整個都晃蕩起來,裏麵無數的房屋開裂,牆體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