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露見過上神！”
而她隻是神情渙散地看著站在簷下的男子，像是在努力回想，最後點了點頭。
“湛露？”
“正是小仙！小仙現在是蒼悠上神的……”
“有人對我說，你英軍風流，儒雅多禮，還要把你介紹給我，做個仙侶！”
少女突然歪著頭，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然而焦距卻不在湛露身上，徑自向外走去。
“對！是他說的，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含糊不清的聲音漸漸飄遠，湛露還僵直地站在廊下，那英俊的臉上，紅了一片，一如純情的少年郎，被花樓裏的魁鬥調戲了一般。
當年驚鴻踏影，心中百年絕唱。
當湛露循著地上淩亂的腳印，找到司纖的時候，她正站在東邊海岸的沙灘上，看著那搭建了一半的竹屋。
突然灌下一口酒，轉過身向樹林這邊走來，在邊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素白的臉被長發遮住，讓人看不到她的神色，但是輕輕糯糯的聲音，是帶著哭腔的。
“你就坐在這裏，可是不是陪我說話的，你死了！”
湛露站在林間的小路上，看她低首垂目的樣子，準備離開稍許，但是聽到這樣的話，又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
“在我想起你之前，你就死了！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她直接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大致的方位就是她當年醒來，被蔚羽握住手的位置。
“就算是為我死的，我也不會領這個情，因為你曾經同樣害過我，你看！我們是沒有緣分的，就如當年的事情，來不及怪你，後來的事情又來不及謝你，而你就死了，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消瘦的手指撫過青青長草，冰涼入手的感覺，就像那時候那人冰冷的手。
“我真當你是我的朋友，我所有的不愉快，你都一字一句地聽下去，然後三言兩語就能安慰我，你簡直是在縱容我，縱容我相信愚昧的自己，讓我相信我是尊貴的神女，不會有人來欺騙，傷害我！可是你用你的陰暗麵，來推翻這一切，讓我知道被萬眾所疑的時候，什麼身份都壓不住幾張利嘴！”
聽到這裏，湛露終於明白，這含糊不清，絮絮叨叨的語調裏麵，說的不是曾經站在她身側的白衣男子，而是另有其人。
心下憐惜，卻被隔絕千裏之外。
“我從未想過，你會將我推下萬丈深淵，也沒有想過，你接近我都是帶著目的，可是目的又那麼可笑，我不過一個性情嬌縱的女子，何德何能讓第一魔君掛念？”
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響起，湛露在少女抬頭看過來的時候，率先出了樹林。
“小仙無意打擾，隻是想問上神，可是要住在島上，小仙好先備上房間！”
“備什麼？那處閣樓就是我的，我住過的，不過今晚我要住這裏！”
司纖仰頭看著麵前的英俊男子，突然擺了擺手。
“我眼睛不好了，就不要在我麵前轉悠，以前看蔚羽，覺得他像師兄，不過他是真的像，現在連看你都像了，真是可笑！離我遠點，我就不會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