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秋若舞還是沒有耐得住米琪琪的死纏爛打,帶著她去了舞坊。
當然,去也不是就這麼去的,秋若舞做了三張人皮麵具,連同倚屏,幾人一人一張貼上,又吩咐店小二去買了三身男裝,各自去換了衣服後,還真像那麼回事兒,若是粗著嗓子說話,還真沒人能認出來。
店小二買的是緞子衣衫,玫紅色,白色和藍色各一套,米琪琪開開心心的拿了白色的衣服,他家墨阡宸也最喜歡白色的呢,倚屏猶猶豫豫的拿了玫紅色袍子,躲到屏風後換上,秋若舞無奈,隻得拿了那俗不可耐的藍衫套上。
幾人的身材都很嬌小,尤其是米琪琪,比秋若舞矮了一頭多,穿上這男人的衣服多少都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倚屏就更不用說了,那臉紅的似乎連人皮麵具都蓋不住,倒是秋若舞還好些,可能是以前沒少穿男裝的緣故,愣是將這俗氣的藍衫穿出了不一樣的感覺,頗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味道。
可衣服穿好,其他問題又來了,倚屏和米琪琪都不會束男子的發髻,總不能就這麼散著頭發去吧?秋若舞揉揉眉心,那分淡漠與冷冽是徹底的去了,一把將米琪琪按在椅子上,拿起紅木梳子就開始給米琪琪梳頭,米琪琪燦爛的笑開“哇哦,秋姐姐好厲害啊,什麼都會做!”
秋若舞咬咬唇,低垂著眉眼給她束發,這束發的手藝,還是以前跟南宮吟在一起時,南宮吟每天早上奴役她,她才練出來的呢,當然,她不知道南宮吟有沒有再讓宮女給重新梳一次,對自己的技術,秋若舞一直不怎麼自信。
猛然間,秋若舞像是想起來什麼般,嗬,怎麼又想起他來了。
有些事情,已經像是水一般的滲入了她的生活,每次都在不經意間,灼傷她的心。
有時,改變結果的,並不是什麼淚潺潺的道歉,而僅僅是習慣而已。
就如同秋若舞不記得銀耀峽穀她救他時的決絕,不記得南宮吟封她位分,不記得銀月節那夜她舞動時心中所想,卻總是將他每夜在她耳邊的呢喃記得清清楚楚一樣。
“秋姐姐……”米琪琪弱弱的出聲,如小鹿般純潔的眸子看著秋若舞,秋若舞一驚,原來不知不覺間,手上用的力氣大了些,扯痛了米琪琪。
“秋姐姐,你怎麼了?”米琪琪扶扶自己頭上剛剛束好的發髻,唔……還是有些緊了。
“沒什麼。”秋若舞笑笑,如同鄰家姐姐一般揉揉米琪琪的小腦袋,把倚屏也拉過來,手指翻飛,將她的頭發也束了起來,倚屏起先是有些不願的,明明秋若舞才是主子,怎麼能讓她為自己做這種事呢?可接觸到秋若舞的眸華時,一切不敢全都咽回了腹中,隻因為……秋若舞的眸中,又出現了初見時的那抹血色,不深,卻駭人心弦。
那是秋若舞悲傷的象征。
三下五除二將幾人的頭發弄好,已然到了晚上,夜的帷幕,也就是在此時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