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孩兒……孩兒真的還沒有要成親的打算……”沐淩痕開口,卻不知道要怎麼拒絕沐淩彥的提議,他一向是極度尊敬父親的,沐淩彥提出的要求,他不管怎麼都會做到。
可這次,他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秋澤西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一想到自己若是成親,必會引得她傷心,心裏便多了幾分不忍,終究還是舍不得的吧,再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妹妹。
對,就是妹妹,自己對她絕沒有其他的半分心思。
“痕兒,你不小了。”沐淩彥狀似很無奈的歎口氣,沐淩痕已經二十三歲,許多像他那麼大的男子,連孩子都抱上了,唯獨沐淩痕,別說娶妻了,就連小妾也沒納一個,還美其名曰是潔身自好。
痕兒潔身自好他不反對,可沐家的香火總不能斷了吧,眼看著他這身子一天比一天衰弱,他怕自己會撐不到沐淩痕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便早早的離開了。
“可是……”
“痕兒,難道你願意看著為父抱著遺憾離去嗎?”沐淩彥語氣一遍,愕然強勢起來,噎的沐淩痕啞口無聲,的確,父親已是垂暮之年,他為人子,又怎能忤逆?
“孩兒不敢……此事就有勞父親了……”他語氣一如之前的雲淡風輕,某些不能反抗的事情,他不會做無謂的掙紮。
“老爺,跟痕兒說什麼呢?這麼開心?”林夕像變了個人般,笑的一臉雍容,站在沐淩彥身側,沐淩痕眼神閃爍幾下,麵部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僅是又衝她點點頭,道“母親。”
“痕兒這麼多禮做什麼?一家人何必那麼生疏,你說是吧老爺。”林夕環住沐淩彥的胳膊,神態親昵,沐淩彥笑笑,道:“這是基本的禮數,夫人你不懂,你是他繼母,對你尊敬是應該的。”
“哦……”林夕笑笑,甚至還吐了吐舌頭,很是嬌俏的樣子。
林夕不過才二十五歲,僅僅比沐淩痕大兩歲,比沐淩彥小了二十幾歲,站在他們中間,頗有些別扭的感覺。
沐淩痕無語以待,父親極其寵這個蛇蠍女人,她在父親麵前和自己麵前完全就是兩個樣子,可他實在不知道,這女人害父親的目的是什麼,在沒有掌握實際證據之前,他不能輕舉妄動,絕不能。
“父親,孩兒先退下了。”沐淩痕恭敬地開口,沐淩彥點頭,表示可以,他這才退了下去。
這個堡主,身份還真算不得高,起碼在家中他並不尊貴,上有父親,下有其他助手們,他多像一個傀儡?可他不能逃離,這是他的使命,自己是沐洛堡唯一的一個繼承人,從出生起他便擔著繼承沐洛堡堡主的擔子,擁有尊貴身份的同時,他也得比尋常人付出的更多。
三歲,別人還在蹣跚學步,牙牙學語,可他便已經熟讀各類經典,古詩古詞。
六歲,別人準備考取童生,他便得讀完考舉人的書籍。
十歲,別人嬉戲玩鬧,他得在房中接受七八位老師的授業,不能鬆懈半分。
十五歲,別人遊園賞花,他要沉溺在商海中,管理著半個沐洛堡的生意。
而他的這些努力,並不為人知,之前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他僅是一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少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