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默默鑽進了車子的後座。

江盛安沒有再坐進後座,而是坐到了副駕駛位上,安然能理解他不願意跟她坐在一起,畢竟他那麼厭惡自己。

她很想問男人,為什麼要給她辦理保外就醫,為什麼要帶她出來,但是又怕聽到男人對她厭惡的聲音。

反正有些事,該知道的總會知道,又何必多問。

車子停在了一家時尚會所前。

“下車。”男人對她道。

安然默默地跟在江盛安身後,跟他進到店裏。

店長看到江盛安進來,熱情的過來招呼,“江先生好久不見,您這次過來有什麼需要嗎。”

店長的眼睛從安然身上掃過,盡管她衣著氣質普通,但是畢竟是跟江盛安進來的,還是禮貌地打招呼:“這位小姐好。”

江盛安對著店長說:“給她選身正式一點的衣服,再做個合適的造型。”

“沒問題的,江先生。”店長欣然答應,安然對店長報以一個禮貌地微笑。

安然身材高挑纖細,穿高挑的晚禮服或者可愛風的小禮服都是非常合適的,但是想起腳腕上的東西,她推掉了造型師的建議,選擇了一條長及腳裸的連體褲裝。

換好衣服,坐在鏡子前時,安然嚇了一跳。

鏡子裏的女人留著很短的頭發,有些參差不齊的土氣,麵容暗黃粗糙沒有一點紅暈,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頰變成了徹底的錐子臉,監獄裏麵沒有鏡子,她已經有三年沒有好好看過自己,現在的她狼狽地讓自己吃驚。

造型師有一雙魔術師般神奇的手,發型被重新修剪過,外層燙成了小小的梨花,臉部經過護膚品的保養和化妝品的修飾變得白皙細嫩。

當她走出化妝間時,看到一路上人們驚豔的打量。

她走到江盛安麵前,男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是迅速歸於平靜,轉身離開。

安然跟著他重新坐回車裏,車子繼續行駛,最終停在了距離江家別墅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不遠處的江家別墅今夜燈火通明,停著數十輛豪車,人影綽綽。

江盛安點燃一根煙,抽了幾口,扭過頭看她。

好聽但是淡漠的聲音吐出,“今天是爺爺的七十壽宴。”

沒了下文,男人別有深意的注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

車內煙霧繚繞,氣氛尷尬的緊。

“爺爺的身體怎麼樣了?”安然小心問道。

江盛安將手中的煙按滅在煙灰缸,深吸了口氣,才道:“大夫說爺爺的時間不多了,最多還有一個月。”

安然咬緊唇,瞬間紅了眼眶。

江盛安的手鉗起她的下巴,“你坐牢的事情,爺爺還不知道,要是他老人家受刺激,出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你。”

安然望著男人:“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爺爺的。”

男人沒有放開她,手上的力道加大,眼中射出危險的光,聲音冷酷:“這一個月在江家給我老實點,如果你再興風作浪,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快要出門的時候,她努力回過頭去看那個高大的男人:“別讓爺爺知道,我怕他受不了,就說我去國外留學了。”

男人眉頭緊鎖,嘴角掛起一抹諷刺的笑。

安然了然,大概此時在這個男人眼裏,她現在說的話也是耍手段,目的是讓男人心軟放過她。

她平靜的轉過頭,安靜地跟著警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