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秋白眨了眨眼,他望著於成愣了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於家的家主露出如此的表情來,
實在是於成的語氣太過獻媚了一些。
這樣關切無比的話音在數年之前他也是聽到過,不過隨著於秋白數年未曾成為初階術練師,於成對他的態度也日益冷淡,以至於後來於秋白想要求見一麵都不可能,更別提半點笑臉了。
而現在,於成竟然親自上門,神情還無比關切,宛如慈父,這讓於秋白以為自己正在做夢一般。
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秋白的嘴角扯動了一下,他越過於成朝著後邊望去,好家夥,跟在於成背後的赫然是於家如今的幾位掌權者,一幹管事小心翼翼的立在於成身後,甚至於秋白能夠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一種從未見過的討好意味。
“族長,您這是…”
於秋白有些雲裏霧裏,隻得試探的問道。
“秋白啊,你就別叫我族長了,若是論輩分來說的話,你倒是應該叫我一聲族叔才對。秋白啊,這些日子可讓你受委屈了,這是族叔的不對。”
“族…族叔…”
於秋白硬著頭皮道。
“對嘛,這才對。”
見狀,於成滿意的點點頭,笑的一臉褶子。
“哦?先前你們在吃飯?這倒是我這個做叔叔的疏忽了,是不是我們來的太倉促打擾到你們吃飯了?族叔倒是有些日子沒與你親近了。”於成一笑,滿眼都是慈愛。
他朝著小屋裏一看,恰好是見到餐桌上吃剩下的半條鯉魚,和兩碗吃了一半的粗米飯。
“秋白,你們平日裏就吃這個?”於成的臉色黑了一下,隨後陰雲爬上臉頰,一張臉拉的老長,直接扭頭怒斥道。“於品岩,你給我滾出來!你作為我於家的管事,就是這麼對待我們於家的天才的?”
“真是出息了啊,誰給你的膽子?嗯?”
於成眼睛噴火,指著胖乎乎的管事破口大罵。
人群中,一個胖胖的管事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一股腦的跑出來站在於成身前屁都不敢放一個,隻有額頭上的冷汗津津而下。
於秋白認識這個冷汗直冒的胖乎乎的管事。
他叫於品岩,是於家負責於家子弟月例的總管,在於家勢力很大。
於品岩為人刻薄,平日裏一向都是眼睛長在頭頂,在於秋白數年沒有成為術練師的時候沒少用月例的由頭拿捏他。甚至有一段時間於品岩竟然打起了丫丫的主意,若不是於秋白到底是個術練學徒,丫丫恐怕要被於品岩這個死胖子生生逼死。
若說誰在於家裏欺負的他最慘,那眼前的胖總管絕對是第一人選。
而就是這樣一個勢大無比的於品岩在此刻竟然被於成家主訓斥成了一個孫子,半個屁都不放,著實是狠狠的出了他心中一口惡氣。
不過…
於秋白的心中又暢快又是疑惑。
他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覺得似乎一夜之間全變了,天翻地覆。不但於家對他的態度一改再改,如今於家家主於成親自上門,還為了半條鯉魚的粗陋飯菜而大發雷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訓斥聲還在繼續。
於成怒氣衝衝的咆哮,把於品岩罵了個狗血臨頭。
罵到氣憤處,於成還狠狠的刪了於品岩兩個打耳光,清脆響亮。
“於家主,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陳平本來不願意開口插手。不過陳某畢竟要事在身,會長還在工會中等著,若是耽擱的時間太久,陳某未免有失職之嫌,還請於家主見諒。”
就在於成還想繼續罵的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聞言,於成口中的破罵登時咽進了肚子裏,如同待宰的母雞一般戛然而止。
於成獻媚的轉過頭,義憤填膺道。
“這倒是於成我失禮了,還請陳先生千萬不要怪罪。實在是於某太氣憤了,這才有些失態。”
“於某慚愧啊,我於家雖然不算什麼望族,但在朧月城中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今日於某禦下不嚴,一個小小管事竟然如此對待我族中的子弟,真是讓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的確該嚴懲。”
瘦高個術練師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於成道。“連葉會長都要稱呼這少年為一聲小友,若是此事被葉會長知道,恐怕對你們不是一個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