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男人傷口的那一刹那,司夢的心還是狠狠的抽痛了。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個大活人,還在出氣,她一定會認為這是死人才會有的腐肉。
翟銘晏左側腰肢有拳頭般大小的血肉模糊,那種傷口不是槍傷,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是用小刀一刀一刀劃上去的。
這得是又多麼的恨,才能這樣一刀刀的劃下去,這也得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忍受這樣一刀一刀的折磨。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這片血肉模糊的傷口裏,竟然被撒上了香砂,一種香氣若有若無卻極度容易遇血進入體內的沙子。
這種沙子在A城並不常見,而且價位高昂的可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起。
“阿晏,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反抗,也不告訴我你的痛!
等到司夢從傷口轉移到男人臉頰的時候,才發現一路上一直閉眼的男人此刻正在盯著她,而那種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明澄澈。
這種眼神她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見到過了,或許是從未見到過!
”阿晏,你先閉上眼睛休息休息,我馬上就把傷口處理好了。
雖然這樣的眼神讓司夢有恍如隔世的感覺,但是此刻的她,內心非常煩躁。
尤其是當她看到男人傷口上的香砂時,內心所湧入的無比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
就像她不久前在找翟銘晏的時候,在樹林裏,她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一個模糊老者形象。
香砂?
什麼是香砂?
我為什麼會知道香砂?
猛地,司夢的瞳孔瞬間放大,她似乎真的遺忘了什麼!
但是,想到在腦海裏香砂想要從人體內被清除幹淨,就隻能……
司夢緩緩的趴在了地上,然後緩緩的伸出舌頭,開始細細的傾舔那塊血肉模糊的傷口。
隻是輕輕的一舔,司夢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香砂味香,卻入口極苦。
翟銘晏在感受到腰間的那一抹溫熱的時候,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那溫熱仿佛要透過他的肌膚傳入他的骨頭裏,他的心髒裏,快要讓他窒息!
司夢的動作是那麼的一絲不苟,後來,男人所感受到的溫熱不知是司夢的唾液還是女人眼角留下來的淚水。
等到司夢將那些細沙都弄出來的時候,外邊的天色已經大白。
短短的幾個小時,司夢的內心經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一直把會醫術當成她自身的一部分,從未想過,她的醫術是怎麼學會的,誰教的,又是在哪裏學的。
在她為翟銘晏清理傷口的時候,每當她想到這個話題,她的大腦就是一片空白,而且,她的心髒有些悶得出不上氣,甚至有些小小的窒息。
但是,她知道,現在的她,不是尋找答案的時候,她目前最偉大的事情就是照顧她的阿晏,讓男人快些好起來。
所以,在香砂都被她用心的舔出來以後,司夢轉身朝著衛生間走去。
因為蹲在地上的時間太久,司夢在起身的一瞬間,還是不可抑製的載了下去。
“啪。”
那一聲並不輕,司夢的身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尤其是在她的舌頭因為長時間舔香砂而麻木沒有知覺的時候,即使舌頭被咬到,她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隻有嘴角掛著的一點點血跡,讓翟銘晏可以看到她的嘴角破了。
“過來。”
等到司夢爬起來的時候,床上的人終於開口。
但是司夢沒有說話,站起來便立刻朝著衛生間走去,那裏有應急藥箱。
她也怕男人看到此刻狼狽的她!
衛生間的水流在緩緩的留著,而司夢的嘴也依舊在流血,她的舌頭此刻布滿了點點暗紫色,有些已經開始慢慢的滲血,此外,還有一個是她剛剛摔倒的時候,舌頭弄出的傷口!
鏡子裏的司夢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自信和神采奕奕,她明知道男人的傷口急需她解決,可是,她的大腦卻隻想放空!
她到底錯過了什麼,她甚至覺得今晚的翟銘晏接觸的人,她也有可能認識,甚至可以對她的困惑指點一二。
主臥男人的咳嗽聲讓司夢從漫無邊際的深思中回過神來。
“阿晏,你稍等,我馬上就來。”
生怕被男人看出自己的異樣,司夢用嘴含了一大口涼水,然後提著藥箱走了出去。
等到她再出去的時候,翟銘晏已經由剛開始的平躺變成半倚在床上。
司夢一著急,把含在嘴裏的水咽了下去,“快躺下。”
說罷,沒等著男人行動,她已經率先用胳膊拖住翟銘晏的身子,把他強製性的按了下去。
“阿晏,我給你清理傷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司夢再次對著傷口清理了出來,這次,是清理那些瑣碎的肉沫以及有些泛紫的肉。
等到司夢完全投入的時候,那嫻熟的動作,以及精準的刀法,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