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和你說了什麼嗎?”
翟銘晏握成拳頭的手慢慢鬆開,他的聲音中罕見的有一絲顫抖。
“翟銘晏,我就問你,孩子四個月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司夢不想和這個男人胡攪蠻纏。
男人喉頭蠕動了幾下,他知道現在電話那端的司夢一定很抓狂,不就是一個解釋嗎?
他給!
“夢兒,如果我說陸可瑩下手,就是想試探你有沒有懷孕呢?”
“翟銘晏,比起她想試探我懷孕還是沒懷孕,我覺得你才是魔鬼,她對我做了那麼多,孩子都差點不保,你居然還護著她。”
司夢後的歇斯底裏,手機從她的手上滑落到潔白的床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膝蓋,司夢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眼淚將她的頭發黏在臉上,那生來天真澄澈的漂亮眼眸再也不複當年的無憂無慮。
“翟銘晏,你早就知道我懷孕了吧?可是,可是,這些天你對我有過特別的關心嗎?你沒有!反而陸可瑩那邊你倒是很上心,翟銘晏,我恨我自己,也恨你。”
電話一直沒有掛掉,翟銘晏在電話另一端似乎一直在說話,可是司夢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她的哭聲由剛開始的大哭轉而成了輕聲嗚咽,那種悲傷卻一點兒也不必剛剛歇斯底裏的哭喊少。
反倒多了有一種將所有的悲傷都自己咽下去的無助。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麵前出現了一隻大手,淡藍色的絲巾就在她的眼前晃悠。
司夢抬頭看著遞過來手帕的人,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滑落,她的眼睛已經紅腫的有些嚇人。
“我哭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白樺靜靜的看著強忍著悲傷一直流淚的女人,“擦擦吧,不要用手,不然會感染細菌。”
“謝謝。”
出於禮貌,司夢還是接過了手帕。
接手帕的時候,女人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了男人的手,隻見白樺飛快的將手抽離,迅速被他放到身後。
他的臉上卻沒太大的波動,“司小姐記得注意身體,不要老是這樣子,不然即使是生下孩子,也不容樂觀。”
他說的都是一個醫生該說的。
司夢強忍著把眼淚憋了回去,“我不哭了,不哭了。”
司夢那種無措而害怕的樣子,清晰的傳遞到白樺的眼中,“或許,不要孩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為什麼?”
司夢眼睛死死的盯著白樺,都說女人是柔弱的,但是為母則剛。
“司小姐不要太激動,我隻是從一個醫生的角度出發,不想讓母體太過受損而已,把粥喝了吧,估計翟少一會就過來了。”
“母體受損?”
“司小姐一直月經不規律,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迎上白樺的目光,司夢點了點頭。
所以,即使三四個月不來例假,她都沒放在心上。
不然,她絕不會遲鈍到懷孕四個多月一無所知。
“司小姐以前的生活方式我不清楚,但是,司小姐宮寒這是事實,而且,你的年紀也不大,上次的事情無異於雪上加霜,所以,我勸司小姐慎重。”
“那我要是執意要生下我的寶寶呢?”
司夢眼神裏的堅韌與柔讓白樺的眼睛有些澀,“那司小姐就好好保養身子吧,別太累了,不然。”
醫生讓她別太累,她也想不累啊,司夢的眼眶再一次泛紅……
她的小手摸了摸已經微微顯懷的肚子,剛才頹廢的情緒一下子都沒了,“我會的,白醫生會給我定期檢查嗎?”
隻是那笑容配著紅腫的眼,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別扭。
“嗯,有事情給我打電話就好,還有,”
“怎麼了?”
司夢現在對著白樺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在意,她和寶寶要想好好地,就隻能聽醫生的。
“這幾個月內,最好不要有房事。”
白樺說的很是自然,就如同說今兒吃飯了沒一樣,這種坦然的狀態可不包括司夢。
“額,會的。”
白樺看了眼手表,將床頭櫃上的粥端起來放到司夢的眼前,“喝了吧,喝完休息休息,你這段時間在醫院好好調養一下,希望可以緩解,我還有事,先走了。”
接過男人的粥,司夢給了白樺一個大大的微笑。
剛剛拿手帕的時候,男人快速撤離的動作,司夢記在了心裏,所以,這次的她,很小心翼翼的避開與男人的指尖接觸。
司夢拿著粥,披在手上的被子滑落了下來。
白樺看在眼裏,男人拿起靜躺在床上的被子順手給司夢搭了上去,“不要受涼。”
白樺身上沒有醫生所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反而有一種清涼的薄荷味,讓人聞著,莫名的神清氣爽。
“白醫生身上的薄荷味很好聞,給人一種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