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夜敲開門扉,遞了拜帖。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他們便被迎了進去。
洛莊羽並未如蘇雨所想的那樣滿鬢霜白,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身著一身休閑的衣袍,氣質不凡。雖然不算生龍活虎,但精氣神很不錯。
塗山子歸眼中一亮,這人應該多年養尊處優才是,身上那淩厲的氣息雖隱藏了起來,卻沒有因為歲月流逝而消失。
讓人感覺就像是一柄封存的寶劍。寶劍一旦出鞘,似可屠戮一切。
“洛伯父。”蘇雨微微彎腰。
“你來了。但是請回吧。”
“狐狸,你與他說。”蘇雨負手而立,淡若清風弄月。
蘇雨自知要與這些老臣說話不是對手,這些狡猾的老狐狸,還是交給老狐狸來對付好了。
“小小年紀,身為女子,卻有如此豪氣雲天,膽識過人,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年輕人有誌向是好,但是還是要量力而行,否則……”
“這不勞你費心,既然能坐在家裏,對外麵的事情也能一清二楚,說明你的心並沒有放下。不如給一個拒絕的理由?”塗山在洛莊羽對麵坐下,鳳眼輕笑。
“那二位前輩又是為什麼追隨這一個小女孩?”
“自然是她值得。”
迦夜並未說話,沒人知道冰冷的修羅麵具下,他是什麼樣的神情。
“太子不值得。”
塗山子歸嘴角微挑:“太子不值得,韓王,英王就值得嗎?還是說,你想要一個,女王的天下。又或是說……”
“豈敢妄言天子!”洛莊羽打斷塗山子歸。
“我又不是南國人,怕什麼?”
蘇雨回過身來,神色平靜。
“既然伯父放我進來了,那就是有自己的想法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伯父到底在想什麼?”
“這不依不饒的脾氣,我真的懷疑你是他的私生女,又怕惹老婆生氣,才搞出那樣的身世。”
“別扯開話題好。”塗山子歸敲著桌子提醒道。
“伯父,我想知道一件事。”
蘇敬祺的死,蘇雨早已查明。但還有,母親和大哥三哥的死,蘇雨一直苦苦尋不得答案。
洛莊羽似乎知道答案,卻不願意告訴蘇雨。
“也罷,不過我會向你證明,太子是值得的。走吧。”
“兩個月前,剛剛回到京城的你,張揚高調,想引蛇出洞,卻不料引出的,不止蛇。”
“如何?”
“我知你與周家有一向不和,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與周家有過交涉。或許,在老夫想好之前,周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雨看了洛莊羽一眼,輕笑一聲,帶著兩個小弟離開了洛府。
等離開了洛府,塗山子歸才抱怨蘇雨。
“你太著急了,明明交給我,一定能拿下他!”塗山子歸一下沒有了他的風度。
“我本就沒有想要他一次答應,做戲而已。
洛莊羽的存在太過敏感,如果他直接答應了,我反而要擔心出事。”
蘇雨抬起手來,那隻赤狐出現在她手上。
蘇雨放走了狐狸。
“天尊令我已經查到,狐狸,你的選擇我也給你了。剩下的,盡人事,聽天命。”
她是坐馬車來的,但是離開之後,她卻徒步走到了街上,迦夜閃身消失了,蘇雨知道隻要自己叫一聲,他就會出來。身為江湖上的頂尖殺手,隱藏在黑暗中,早就是他們的本能了。
塗山子歸忽然想明白,為什麼蘇雨明知道自己會拿到的是一份不能參加考核的身份,卻依然讓自己去煉丹師協會。
他現在實力低下,如果能借此機會,在煉丹造詣上名震整個煉丹師協會,那在他重新問鼎妖界至尊之前,也可保一帆風順。
還真是,一步三算。
一個身份無名的人,讓皇上下令辦下新戶籍,卻因為不想讓蘇敬祺後人得到有力幫助而隻給一個幾乎沒用的普通人身份,算是忤逆王令,為日後點燃這一切埋下一個導火線。
塗山子歸默默地跟著蘇雨。
想當初,自己剛剛從那冰窟出來,為蘇雨治療寒毒而經脈大傷,她耍弄自己,悄悄將自己帶出眾人的視線,把自己手上的白晶自己都給了自己。
他還自作多情地以為蘇雨想起了什麼,即便沒有,也可能有一些熟悉感。
現在想想,那時候可能隻是因為害怕自己脾氣會是陰晴不定,恢複過來而報複而已。
不過,這樣太囂張太自作多情了。
塗山子歸足下輕點,越過蘇雨擋住了她的路。
追女孩嘛,以以往經驗來看,這種自認算天算地的模式一旦開啟,就需要臭不要臉死纏爛打的基本套路,再加上時不時來一點小驚喜,在有危險時奮不顧身衝上去,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