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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安站在宮闕之上，這京城夜景在別處可見不到，燈火通明的夜晚，明明很喧囂，在皇城卻一片安寧，這種反差感也是令人心有所感。
月安內心沒有太大的波動，這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他就是一個看客。
萬裏江山如畫，人要的是統治者，而不是某個人。帝王可悲，用鮮血鋪滿了道路，到頭來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唉。”月安深深歎一口氣，但是為什麼歎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人世間的可悲，或許是為了世人的未來悲哀，或許隻是身為醫者的無奈。
說再多，做再多，到頭來也隻不過是一捧黃土隨風而去的事。
“上仙為何而歎。”國師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月安身後。
月安輕聲笑笑，“子濘，你見到我應該喊我一聲師父。怎麼如此生疏。”
“都已經這麼多天過去，上仙才想起，這聲師父叫和不叫，似乎也沒有關係。”
月安搖頭，轉身回到桌前坐下，“有意思。我在世間點化過不知多少人，卻沒有幾人如你一般真正的大徹大悟。當年為何不與我回青鴻？否則如今，那十長老也有你一席之位。”
國師提起往事，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而後低垂下頭。
“上仙，我這個年齡已經獲得夠久了，三代帝王我將他們送終，這已經第四個了，活那麼久，沒有意思啊。”國師笑著斟上了茶，月安並不推脫。
“也是，就這點時間已經讓你忘了自己名字，活久了，也不知道會忘記什麼。”月安似是在打趣，又似乎是認真的。
國師苦笑。
這個名字，也是您親自取的啊，怎麼敢忘。
“上仙至今沒有說明來意，難道就連我都不能說嗎？”
“我說了，有用嗎？你們也做不了什麼，我要做的就是鏟除魔族奸細，還有投靠魔族的人。這來的路上，也將很多地方爆發的瘟疫解決了，我還有什麼要說的？替你們鞏固國家的臣權，將反骨的太子推下去。”月安沉吟一下，“還有要補充的嗎？”
國師凝實了月安數秒鍾。
“上仙，你……行，開心就好。”國師半天憋不出一句像樣的話，月安給他的心裏暗示，就算一百多年過去了，一點沒有減少。
即使到了如今，國師比月安看上去更老，更有資曆，在月安麵前他依然做不到麵對天下那種運籌帷幄的穩，依然如同一個小孩那樣，不敢頂嘴不敢多說。
國師走到門前，頓了頓，想想還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上仙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請隨意吩咐。”
“子濘，你要願意來青鴻養老，那環境好，不會讓你失望的。”
月安坐在位置上，低頭看著茶杯裏麵茶葉沉浮，沒有去看一眼國師的意思。
國師輕歎一聲。
“到時候，還有機會叫你一聲師父嗎？”
國師的聲音漸行漸遠，月安坐在位置上，沒有回答。沒人知道答案，或許是可以，或許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