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顧一尋拖長聲音表示震驚,她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葉棠竟然真的沒拿分手當兒戲。
“你知道嗎?當我意識到我要和一個從不看書總喜歡故意厥起屁股在我麵前放屁的男人過一輩子時,我就覺得我情願孤獨終老。阿尋,你懂那種感受嗎?那種了無生趣的感受?”葉棠的聲音淡淡的,語調幾乎沒有高低起伏,這說明一個問題,她已經將這件事情視為定論了。
“懂!”顧一尋下意識就這樣回答了她,其實她想說她一點也不懂。兩個人在一起久了,不都是這樣嗎?生活就是這樣低俗,人吃五穀雜糧,怎能不放屁?也許歐陽良覺得那是一種情趣呢,難就難在,兩個人的認知不在一個點上。
“我不能等到有一天,我抱著孩子手忙腳亂時,再來提離婚。所以,就這樣吧!”葉棠微微歎了一口氣。
“葉子,你的骨子裏還是烙著深深的浪漫主義。你真是典型的水瓶座,想一出是一出。我說,你是不是將你的職業習慣帶到生活之中了。這是不行的,是,生活是生活……”顧一尋一時間根本沒法接受葉棠這麼突然的分手。
“阿尋!”葉棠打斷了顧一尋的絮絮叨叨,她用幾乎輕快的語調問:“說說看,你為什麼會成了紫凝的助理?”
顧一尋被她一打岔,就隻能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和她講,講到一半時,葉棠又說顧一尋手機在漫遊,於是就改成了微信。
後來,顧一尋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葉棠告訴她,她已經搬回了之前顧一尋住的房子。顧一尋這才知道,葉棠一直付著租金養著那房子。
“也許有心情會去看你吧,體驗一下你那種到處跑的生活。”葉棠的語氣裏終於多了一點生氣。
“葉子,那你要好好的!”從葉棠說她一直養著她之前租的房子起,顧一尋就明白,這事情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葉棠沒再回話,顧一尋呆呆了坐了一會,洗了澡後就在床上躺著。睡到淩晨時她突然驚醒,然後她爬起來,拉開酒店的窗簾,俯身看著高樓下的霓虹。她一直記得,葉棠說:阿尋,無論我遇到哪個男人,我都將注定一生孤獨。
顧一尋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到窗簷上,十幾年了,她們是彼此唯一不曾離棄過的朋友。她多麼希望那個一直用樂觀影響人,骨子裏悲觀得無可救藥的手帕之交能幸福。她多麼希望,她能穿上伴娘的禮服陪著她走向人生的另一個境界。
“扣,扣”兩聲輕輕的敲門聲,生生嚇得顧一尋止住淚。她飛快的抹了淚,回頭緊張的盯著房間門,又輕輕敲了兩聲,她突然反應過來,紫凝回來了。
打開房門,果然壓低了帽子的紫凝閃身進入。見顧一尋關了門,她摘了帽子,似笑非笑的說:“即使在悲傷的情緒裏,也要將智商放在大腦裏!”
顧一尋愣了一下,明白她在說自己連詢問都沒有就開了門。臉微微發紅,她低聲說:“下次我會記住!”
紫凝脫下罩在外麵的長袖,又伸了個懶腰,才笑著說:“我再睡會,七點半準時叫我!”
顧一尋再也沒有睡意了,但她不能吵了紫凝,也就隻能睜著眼睛看著黑暗。這一刻,她瘋狂的想念石遠南,她的阿南。如果他在,他一定會抱抱她,然後告訴她:人各有命,不能強求。即使話不好聽,但至少有一個人能分享她的心傷。這種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