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尋忍不住輕笑出聲,“看不出來你還很癡情哈!”
蘇端木歎了一口氣,默了一會,他站起來,“走,顧一尋,我們換個地方。一堆人在外麵監視著,一點意思也沒有!”
她略略思索,想要讓她媽媽放棄這場無望的相親,無疑是需要蘇端木的配合。於是她點點頭,然後起了身。
咖啡館外廳靠窗的座位,三姑六婆們正聊得起勁。蘇端木朝顧一尋比了個噓的手勢,兩個人悄悄的從另一側低頭快速溜過,一直到出了咖啡館,她們也沒有發現。
“這太陽也太毒了!”一出咖啡館,蘇端木就搭手望天,“顧一尋,你說我們現在飆車到Y城,找葉棠一起吃午飯怎麼樣?”
顧一尋被驚倒,當年,葉棠就是憎恨他的死纏爛一絲喘氣的功夫都不給的勁頭,才會痛下決心把他列入黑名單。她淡淡道:“不好!”
“為什麼?”蘇端木吃驚的樣子,“我現在變了,不是當年那個不知輕重的小夥子,你沒覺得我已經變得穩重了嗎?”
“沒看出來!”顧一尋似笑非笑。
“那我們去哪裏?你說吧!”蘇端木有點鬱悶的望著她,“要不,你在這等一下,我先去把車開出來。”不等顧一尋表態,他就轉身朝咖啡館後麵奔去了。
顧一尋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搖頭。人生真是狗血啊,她真是萬萬沒想到她的相親對象居然會是蘇端木。這要是講給葉棠聽,她怕是要崩潰吧。當年,成功擺脫了蘇端木的糾纏後,葉棠曾心有餘悸的說,阿尋啊,我發誓我再招這樣的爛桃花,我就去跳海。
說起來,這蘇端木也不是什麼窮凶惡極之人。長相普通,身高普通,在學校成績也普通,甚至連他那口普通話也普通。但就是這個普通之人,偏偏長著一顆認死理的心。
本來,葉棠和他在大學相處了三年都相安無事,眼見著畢業不遠就要各奔前程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突然一天,在那美麗的校園林蔭路上,他闊步從葉棠和顧一尋身邊跑過時,好死不死的跌了一個大跟頭。當時,蘇端木估計跌蒙了,爬起來原地轉了三圈,又偏著頭望天發呆。葉棠拽著顧一尋笑得前仰後哈,這一笑就笑出了事,蘇端木收神後就專注著看著她,葉棠的悲劇自此開始。用蘇端木的話說,他對葉棠的情深意重是跌出來的。顧一尋感歎:多麼痛的領悟!
蘇端木在一堆的普通中,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家境。在顧一尋所處的小鎮,時常就能聽到有人提到蘇端木父親的大名。因為,他父親是賣建材的,而且還是壟斷整個縣城建材市場的“大佬”。早些年,小鎮翻建及新農村建設如火如荼,蘇父的聲名顯赫也就成了必然。
本來,在這樣一個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年代,這絕對是一個男人橫行溫柔鄉的王牌通行證。可他偏偏遇到了葉棠。我們的先人曾經曰過:堅持到底就是勝利。但先人顯然也不了解葉棠其人,葉棠是什麼人?在她的愛情故事裏,擇偶的唯一標準就是感覺,其他的全是浮雲。什麼麵包房子車子,全部滾一邊去。葉棠常說,算命的說了,我這輩子都沒有靠男人的命。既然沒有,那我為什麼不找我中意的男人過。湊合妥協?不可能!
這樣灑脫的人,蘇端木拿什麼去抓住。
愛上歐陽良時,顧一尋對於那樣的情場浪子曾表示了擔憂。葉棠攏著卷發,微笑著說,阿尋,你知道嗎?我認識他很長時間了,他也撩撥我很久了。我都找不到感覺,隻是不討厭他而已。直到有一天,他請我喝茶。黃昏時分,我們坐在露天的卡座前,最後一縷夕陽打在他身上,我看到他修剪得很幹淨整潔的指甲,突然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