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坐在KFC的角落裏,到這個點,素日裏人潮湧動的場所終於也歸於清靜了。她無意識的轉著手裏的咖啡紙杯,不遠處點餐台內年輕俊俏的小姑娘打了個哈欠,夜深了麼?她翻過桌上的手機,淩晨兩點半了,夜確實深了。
剛剛林墨言打電話問她在哪裏?她涼透的心奇跡般的又慢慢的回暖過來,低聲告訴他地點,溫婉的語氣中連一絲怒氣都沒有。掛了電話後撐著頭看著路燈下偶爾走過的夜歸情侶,她想,會不會有一天她和他也能手拖著拖手走一遭,誰知道呢。
葉棠想到阿尋,嘴角終於扯起一絲苦笑,她們本是同根生的姐妹。對於林墨言,一個避之不及,一個愛之不達,這煙火人世,貪嗔癡怨,終究誰能逃得出?她又想,如果有一天阿尋被他感動了兩個人走到一起了呢?她會怎樣?會怎樣呢?可是又能怎樣呢?這終究不是那夜剪刀石頭布的遊戲,耍點小聰明就可以與他站在同一方。
“葉棠。”林墨言大踏步的向她走去,看著角落裏孤獨的身影,他心中的懊惱不禁又多了一分,“對不起,出了點意外,把你丟這裏了。”
“不要道歉,我難得有機會這樣呆坐著什麼也不幹。”她抬頭看他,雙眸閃現亮晶晶的神采,“我打過電話給蘇端木,他說改天請我們吃飯。”
“好。我們走吧,顧一尋在醫院。”他側身站定等她起身。
“出什麼事了?”葉棠按著發麻的腿扶著餐桌站起來,“不是你送她回去的嗎?”
“到醫院再說吧,你怎麼了?”林墨言看著她扶著桌子卻不走,有些奇怪的問她。
“腿有點麻了。”她彎腰不停的按著大腿。
“坐得太久了吧。”他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攙起她,“我去買杯熱飲給你。”
“不買了,走吧,一會就好了。”葉棠偎在他身邊,跟著他緩緩的向KFC門口走去。
林墨言和葉棠回到醫院時,顧一尋靠著床頭坐著,輸夜瓶中剩不多的藥水,紫凝坐在床沿邊看著手機。見了他們,顧一尋臉“刷”一下就紅了,很顯然她完全明白今晚發生了什麼事,“葉子,你怎麼也來了?這麼晚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葉棠在來的路上就一再追問過事實原委,林墨言隻說她酒喝多了。現在見了阿尋,才發現她的神色那麼不自然,葉棠反應過來大約有什麼難言之隱。於是走到病床邊,笑著說:“這不是來接你嗎?藥水快滴完了,去喊護士來拔針吧。”她轉頭看了一眼林墨言。
紫凝懶懶的起了身,扭了扭腰才說:“阿尋,拜托你下次搞點有質量的節目。”
顧一尋頭垂得更低了,葉棠剛要接話,林墨言和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拔了針,顧一尋默默的下了床。
“走啊,難道這裏呆著很舒服。”紫凝打破沉默,瞟了一眼杵著不動的林墨言。
葉棠伸手想攙顧一尋,她勉強笑了笑說:“葉子,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林墨言直接將紫凝和顧一尋送回了酒店,考慮到夜太深了,葉棠和林墨言也就沒再跟上去。顧一尋和紫凝回了房間,一打開門,就傳來一陣音樂聲,正是被林墨言摔在地毯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