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將魚竿置於一旁,抱著雙膝端坐著看湖麵。顧一尋放好魚餌後就將魚線拋入了湖中,回頭卻見葉棠呆呆的坐著,她笑了笑問:“葉子,你怎麼了?”
“林墨言知道你在這裏,囑我好好照顧你。”葉棠偏頭來看她,笑得有些古怪。
“什麼?”顧一尋呆了呆,情緒馬上激動起來,“我怎麼覺得他冤魂不散,是不是要我死了他才不逼迫我?”
“你其實對他還是在意的。”葉棠淡淡的說。
“我沒有,葉子,我發毒誓,如果我對他有意思,我就……”
“你這樣有意思嗎?”葉棠語速極快的打斷她,“你的誓言沒有必要說給我聽,我說過,愛情就是願賭服輸的事情。況且你這樣也成全不了我和林墨言,你說呢?”
顧一尋脹得一張臉通紅的,握著魚竿的手也一直顫抖著。
“平白的打個電話來,擾人清靜。算了算了,不釣魚了,我們去走走吧。”葉棠將魚線收起來。
“好,好啊。”她深吸了一口氣。
當天下午,顧一尋執意收拾了行李回了自己家。葉棠一再挽留,她一再拒絕。
家仍然是那個家,隻是再也沒有了母親的大嗓門。顧爸爸寡言了許多,見了顧一尋,打了個招呼就自顧自的忙去了。
裏裏外外的收拾,到了晚上十點多,家裏看起來才象樣了一些。
坐在客廳裏開了電視,顧一尋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聽著電視聲音響起。這偌大的家,空得實在不象話。
盛夏到來時,顧一尋在家裏已經足足呆了三個月有餘了。在這期間,她沒再接到任何人的電話,包括葉棠,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換了號碼而且誰也沒說。這一長段寂靜的日子,讓她慢慢的淡忘了遙遠世界外那些曾困擾過她的人與事。
到七月中旬時,眼見著銀行卡上的金額越來越少,她便尋思著是不是要找份工作了。自小,顧爸爸就沒怎麼管過她。顧媽媽過世後,他就更加不管她了。因此對於顧一尋說要找工作的事情,他也顯得毫不在意。
顧一尋歎了歎氣,他們父女,如同魚缸裏的兩尾魚,成天在同一個家裏遊來遊去,互不相幹。偶爾會有親戚來家裏,反倒會提起阿尋是不是該找個男朋友這樣的話題,總是被顧一尋敷衍了事。親戚們都說:你媽媽那事差不多也過去了,你可抓緊啊,別耽誤成老姑娘了。
是啊,什麼都會過去。
石遠南呢?顧一尋想起這三個字,心頭還是會劃過尖銳的痛,要怎麼忘?
隻是,看著電視及網絡上那個永遠笑得謙和有禮,青春張揚的大男孩,竟不太能與心中的石遠南等同起來。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慢慢的開始往上爬了。她拿什麼去愛他?
這一天上午,悶熱得不象話。顧一尋換了整潔的衣服,原本想去小鎮的超市看看是否還在招聘導購員。出了家門口,看著遠處一直翻滾著的烏去,隻好收住了腳步退回了屋裏。
果然,不到十分鍾,就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顧一尋在門口站了一會,雨勢大得要濺進大門裏來。她手忙腳亂的忙著關大門,關了一扇,要關上另一扇時,一股蠻力推開了門。顧一尋嚇得尖叫一聲,一個落湯雞般的男人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