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門聲持續著,顧一尋跪坐到地上,雙手捂住耳朵,想要堵住那刺耳的聲音。
她已經沒有力氣了,連日來,除了酒,她什麼都沒吃過。
此刻,她披頭散發,腳心布滿了酒瓶的碎渣子,斑斑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腳掌。
似乎有人在喊阿尋,阿尋。聲音聽起來那麼焦急。
已經有很久,沒人這麼喊過她了。這塵世中,還有在乎她的人麼?
從前是有,但是她傷透了他的心。所以,他徹底的放棄了她。
報應啊!
“阿尋,阿尋。”葉棠聞著一股酒味,逆著光,隻見屋內一片狼藉。走進了幾步,她看到了地上的血腳印。
顧一尋驚恐的往後蠕動,“求求你,不要過來,不要。”
“阿尋。”葉棠顫抖著聲音,回頭又衝著身後的人大喊,“彥平。”
“阿尋,是我,我是葉子。”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這還是那個長發飄飄,總是帶著點無所謂樣子的顧一尋麼?還是那個固執,一心相信愛情的顧一尋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要拍我,別拍了,我承認了,我是賤女人,我承認。”顧一尋看著葉棠越靠越近,她狂亂的喊著,不停的後退。
“彥平,她的腳心全被割破了。”葉棠泣不成聲。
“你別著急,我們馬上送她去醫院。”梁彥平安撫妻子。
“啊!啊!”葉棠手剛碰上她的手,她就彈跳起來,將葉棠狠狠的甩了出去。所幸梁彥平護在後麵,顧一尋卻狠狠的跌出去了。
顧一尋伏在地上,長發遮麵,一動不動。
“阿尋。”葉棠嚇得心髒都糾成了一團,梁彥平扶著她,兩個人再次向顧一尋靠近。
顧一尋昏過去了。
送到醫院後,進行了簡單的清洗包紮。當天,葉棠帶著顧一尋回了Y城。醫生說,她已經患上了中度的被迫害妄想症。葉棠決定帶她回Y城,梁彥平表示了支持。
為了避免狗仔的落井下石,葉棠放棄了飛機。和梁彥平交換著開車,足足開了14個小時。
路上,葉棠悲傷的說:“林墨言到底去哪裏,他難道真的不是知道阿尋已經到悔不當初了。”
梁彥平歎了一口氣,“他那個人,愛得徹底,放手也徹底。這是他的風格。”
葉棠想方設法的買下了從前她們住過的那套出租屋,屋內的擺設恢複成了最初的樣子。
她們在這套房子裏,重複著當年的生活。
顧一尋大多數時候都很安靜,抱著膝蓋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藍天白去發呆。
葉棠有時隔著老遠看她,總是淚眼婆娑。
這世間,從來沒有回頭路。
當年,顧一尋為了愛情,義無反顧。
那時,她還那麼年輕,年輕得以為愛情是生命的全部。
萬千繁華後,又回到這裏,孑然一身,身心俱傷。
情情愛愛,恩恩怨怨,把相關的人毀得幹幹淨淨。
可不可以象手機一樣,點擊恢複出廠設置,一切便回到了原點。
顧一尋的父親和繼母偶爾也來看她,但不能靠近。即使是葉棠也不能靠近她三步之內,每回看過,顧一尋都要狂躁一陣子。到了後來,葉棠便婉言勸解他們少來,隻說她一個人便可以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