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愣了有四五秒的時間。
江芷落才晃過神來。
倏地,猛然將自己的唇瓣挪開,她眸中盡是尷尬之色,蒼白的臉上有著不同以往的紅潤,雙手拉了拉肩上下滑的外套,“那個,我想起還有點事,先回房間去了。”說著,她轉身就向著酒店大門的方向走去。些許是因為走的太快,腳下狠狠一崴,伴隨著一記驚呼聲,她身子穩穩的跌倒在地上。
蕭夜絕大步上前去扶她的身子,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你怎麼樣?”江芷落想要站起身子,可剛一使勁,骨頭裏麵就好像有刺在紮一樣痛。
她不由猛抽了一口涼氣,額頭上瞬間滲出無數細密的汗珠,艱難的用力吐出音節,“好像是,崴到了。”“我看看。”蕭夜連忙蹲下來,大手掀開她的褲管,看到她的腳踝又黑又腫,臉色驟然一變,猛然伸出雙手將她抱了起來。身子猛然失去重心,江芷落還來不及驚呼,人就已經被他抱著箭步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來到門前,蕭夜絕騰出一隻手掏出房卡放在感應器上,隨著“叮”一聲門打開時,他大步流星的抱著江芷落進入客廳裏,將她輕輕放在沙發上,在醫藥箱裏翻了翻,皺眉道:“酒店備的醫藥箱都是一些常用的感冒發燒藥,根本沒有治跌打扭傷的藥。”
而且,這裏酒店附近也沒有醫院。還不等江芷落開口,他倏地站起身朝著冰箱走去,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凍的水,裹上毛巾走上前覆在了江芷落的腳踝上。
刺骨的冰,江芷落驟然縮回了腳,那瓶冰水“砰”一聲滑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好冰啊……”江芷落有些受不了。
蕭夜絕將那瓶冰水撿回來,有些無奈的看著沙發上的女人,認真的給她解釋說,“冷敷可以消腫的,但是這裏也沒有醫用冰塊,所以我隻好拿這個先給你敷一下。你忍一忍,冷敷半個小時就可以了。”說著,他重新裹好毛巾,輕輕地給她放在腳踝上。
江芷落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是沒有將腳踝抽回來,看著蕭夜絕,疑惑的問:“為什麼要在周圍裹上一層毛巾呢?”
“因為冷敷時不能直接與皮膚接觸,不然會使血管收縮。”
“噢。”江芷落看著麵前的蕭夜絕,忽然覺得自己對他的認識再次刷新了一遍。生來就含著金勺的富二代,怎麼會懂得這些呢?江芷落覺得自己對蕭夜絕開始充滿了好奇。他真的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男人。
似乎感覺到她太過於探究的目光,蕭夜絕不由抬起眸,看著麵前滿臉疑惑的女人,輕輕笑著說,“我媽媽她是醫生。”江芷落不由驚訝的撐大了眼眸,“你媽媽是醫生?”她想起上次和蕭夜絕一起回蕭宅,見到了顧清茹的照片,她看起來優雅端莊,溫文純和,渾身溫婉如玉的氣質有一種淡淡的優雅氤氳其中,是屬於典型的那種江南女子,不張揚,淡淡的,靜靜的,柔柔的。隻是江芷落想不到那樣一個溫柔似水的女人,竟然是醫生?她怎麼也無法將顧清茹與獨立冷靜,雷厲風行的醫生聯係起來?
“是的,我媽媽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看到路邊有流浪的小貓小狗,她都會帶回家收養它們。”蕭夜絕說著,眸光逐漸變得柔和。江芷落想起了蕭夜絕收養的小牙膏,原來竟是……受她母親的影響。
“我小時候真的很調皮,總是欺負比我小的孩子,所以我經常惹她生氣。現在想想,還真是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她的身子一向很虛弱,而我卻總是那麼不懂事……”蕭夜絕彎起的唇角帶著幾分苦澀。
“……”看著他眸中的自責,江芷落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沉默了幾秒,輕輕地說,“都過去了。我相信,你媽媽她不會怪你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所以說,又怎麼會因為孩子小時候的調皮與不懂事,就一直怪罪他呢?更何況,小時候的調皮與不懂事,不是很正常麼?誰小時候不都是這樣呢?蕭夜絕收斂眸中的情愫,看向沙發上的江芷落,微微揚起唇瓣,“好了,不說這個了。”
江芷落時間已經差不多夠半個小時了,看了一眼正在冷敷的腳踝,抬起頭道:“時間是不是已經夠了。”
蕭夜絕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連忙拿開敷在江芷落腳踝上的那杯冰水,“可以了。”將那瓶冰水放在桌子上,蕭夜絕對著江芷落輕聲道:“我抱起回房間去。”聽到他的話,江芷落這才想起意識到自己一直呆的蕭夜絕的房間,雙頰不由微微一紅,輕輕點了點頭,“嗯。”身體一輕,已經離開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