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是我喜歡的花。”韓紹曄背對著,並沒有轉過身來。江芊兒不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那你為什麼?”
韓紹曄緩緩轉過身來,“因為,這是你最喜歡的花。”
江芊兒渾身一僵,“我喜歡的花?”她瞬間反應了過來,他指的是江芷落那個女人。
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忽然暗淡了幾分,他嘴角帶著淡淡地嘲弄,“我怎麼忘了,你不是她。”
他腳步輕輕一轉,朝著別墅走去。
江芊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晃過神,心裏頓時有些失落,是啊,即使她和那個江芷落長的幾乎一模一樣,也取代不了江芷落在他心中的位置,因為,她畢竟不是江芷落。
離開花海,韓紹曄打開門,在玄關處換了鞋,朝著書房走了過去。
在書桌前坐下來,不自覺地打開抽屜,那雙漆黑冰冷的眸子立刻變得柔和了下來,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擦著那張發黃的畫像。
畫中的那個女人,素淨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黑色的眸子空洞的看不見底,身穿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懷中緊緊地抱著一個白色的枕頭,站在一片蔥蘭花海之中。
這是她精神失常的時候,他為她畫下來的。那個時候,將他從醫院接回來,他讓人在別墅外種了很多蔥蘭,她雖然看不見,但是卻可以聞到,如他預想中的那樣,她果然笑了,像個孩子似得衝到那一片蔥蘭花海之中。
想起以往,韓紹曄雙眸逐漸變得暗淡無光。
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歡蔥蘭,可是,現在,她再也看不到了。
一年前,在她投海自盡的那天,他的心,也死了。
江芷落,如果你還活著,多好。
我會好好的愛你,珍惜你。
可是現在,我再也沒有機會了,你是這種方式懲罰我麼?
心中驀然又泛起絞痛,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像是用力控製著自己。
門忽然被輕輕推開,韓紹曄看到來人是江芊兒,雙眸瞬間一冷,迅速將手中的畫像放入抽屜裏,沉聲道:“你來幹什麼?”
江芊兒緩緩走上前,將身後的插在花瓶裏的蔥蘭拿出來,柔聲說,“紹曄,我看你很喜歡這些蔥蘭,所以我就采摘了一些,想要放在你的房間裏和書……”
“你說什麼!”韓紹曄忽然冷冷地打斷她的話,在看到那個花瓶裏插滿了蔥蘭,雙眸刹那撐大,驀然站起身子,聲音裏夾雜著濃濃的怒氣。
“怎麼了?”看著他反應如此之大,江芊兒立刻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眸子,疑惑地看著他。
她喜歡玫瑰,所以就喜歡采摘一些玫瑰插在花瓶裏,放在自己的房間裏。
她覺得,也許他會喜歡,所以……
“誰允許你采摘的!”那些花,他經常給它們澆水施肥,好不容易開出那些花兒來,他連腳踩一下都不舍得,更別說摘了,可是,她居然敢!
江芊兒被他怒吼聲嚇得渾身一震,“我,我隻是。”
“還給我!”韓紹曄忽然衝上前,一把奪去她手中的花瓶,“你給我出去!”
“你說什麼?”江芊兒震驚地看著他。她不過隻是摘了幾朵蔥蘭而已,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大發雷霆,如此可見,他是多麼地在乎這些花兒。
“出去!”韓紹曄伸著手指怒聲道。
“你。”江芊兒心裏麵滿是委屈,一時受不了,捂著臉衝了出去。
將手中的花瓶放在桌子上,韓紹曄怔怔地看著那幾朵蔥蘭,白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柔軟的花瓣,“你們會不會很疼?”他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到了下班時間,江芷落脫下身上的白色旗袍,換上自己的衣服,剛牽著小牙刷從更衣室走出來,黎在蘊就已經過來接她了,“小馨,今天忙麼?”
“哥哥。”聽到黎在蘊的聲音,江芷落睫毛眨了眨,笑著輕輕搖了搖頭,“還好。”
“走,我們回家。”他上前扶住她的身子,輕聲說。
“嗯。”江芷落輕輕點頭。
走出茶館,將江芷落小心地扶上車子裏,黎在蘊抬起看向前麵的司機,“開車吧。”
“是。”司機恭敬地點頭。
車輪轉動,車子剛剛行駛出一段距離,忽然前麵冒出來一個女人,司機雙眼瞬間瞪起,雙手慌亂急速轉動著方向盤,用力踩下油門。
“呲!”
車子在一米開外急急地刹住。
蔣麗莎渾身一僵,在車子衝過來的那一刹,她其實是可以躲開的,可是雙腳就像是被強力膠黏住了一般,根本不停使喚,眼看著車子就要撞過來,她死死地閉上眼睛,雙腿一軟,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手中的菊花全部灑在地上,花瓣零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