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風清韻便低下頭來,仔細觀察著地麵地磚。
這地磚上麵生長著一些的雜草,看上去有一段時間沒有打理了。但是成竹的書房卻常常有人清理,即使是書架的高處也不染灰塵。
像成竹這樣在淩家身居高位的長老,也不像是請不起仆人,怎麼會任由庭院中雜草叢生呢?
風清韻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用手拂開一株雜草,隻見其中有幾片黑褐色的甲片。
這種黑褐色的甲片十分細碎,旁邊還有一些半透明的碎片,在陽光下散發著一種詭異的質感。
這種東西倒不像什麼武器的殘骸,反倒像蟲子蛻下的殼!
當風清韻心中冒出這個可能之後,又想著剛才聽到的尖銳哨聲,頓時明白了過來。
剛才那一陣吹哨的聲音,使得蠱蟲召喚起來,就是為了躲過他們的搜查!
風清韻直起腰來,將自己的發現記在心中,打算回去找淩家大長老報告這一發現。
但風清韻剛才蹲在庭院查看雜草的動作,被成竹的宅邸中的兩名小廝看見了。
那兩名小廝當然知道自家主人究竟做了什麼事情,一時間也反應過來,風清韻發現了線索。
他兩人驚慌之下死死地盯著風清韻,又發現淩家大長老的下屬分散開後,並不在這庭院之中。
一時間,其中一人竟是起了殺心!
“不過一個弱質女流,不如你我二人……殺了她,也避免主人在宅邸之中養蠱的事情被大長老發現!”
這兩人起了這個想法,也是冒失的很。
風清韻可是和淩家大長老一同來到成竹的宅邸的,如果等搜查的人被大長老召集起來,卻不見風清韻,那才是真正的捅破了天大事!
但如果這兩名慌張之下的小廝能夠想到這一點的話,也就不會在成竹的府邸中僅僅當著小廝了。
這兩人驚慌失措,又哪裏想得到這麼深遠的問題呢?
隻想著自己負責打理的庭院,如果叫風清韻看出了問題,等到大長老責備過後,成竹肯定會懲罰他們。
懷著這種擔心害怕的心思,兩名小廝目光閃爍地向風清韻圍了過來。
風清韻敏銳的覺察到了他們兩人那種詭異的動作,頓時心中一跳。她身懷頗為高深的內力,但又哪裏是尋常人能夠注意的到的呢?
想來這兩個小廝也是因此對她產生了輕視之心,風清韻雖然不知道這兩名小廝想要做什麼,但她並不想讓他們近身。
這樣想著,風清韻便幹脆從地上取了那塊地磚,手上用力狠狠一捏。
隻聽一聲清脆的“哢嚓”聲,又伴隨著些許細碎的聲音,這一塊上好的青磚便在她手中化為了齏粉。
兩名小廝看著風清韻手上的動作,頓時驚得渾身發涼。
就以著他們兩人三腳貓的功夫,不過是成年男子所有的力道大小,哪裏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對手?
風清韻似笑非笑的看了兩人一眼,以作警告,接著便轉身走出去。
但正在這時,旁邊的竹林中突然竄出來了一個脖子上套著項圈,一身粗布衣裳肮髒不堪的男人。
那人傻傻的笑著,目光掃過庭院中的三人,立刻就朝風清韻跑了過來。
風清韻定睛一看,竟是之前他們去落霞穀時,半路不見了的傻子。
這傻子難道是被那長老抓了回去?
那長老帶著淩家人對他們進行追殺的時候,這傻子雖是跑掉了,但是一個癡傻的人又能跑得多遠的路途呢?
成竹抓不到沈亦舒和雲離歌,幹脆把他抓回到自己的宅邸之中,關在柴房之中。
在成竹想來,這或多或少也是和雲離歌他們同行過的人,說不定雲離歌腦袋一抽就會為了這個不相幹的人來一出自投羅網。
隻可惜雲離歌忙著雲晞揚和風清韻的事情都來不及,可從未將這傻子放在心上。
不過成竹倒也不在意,反正他家大業大,養著一個傻子也吃不了幾口飯。
倒是底下的下人發現這傻子有些力氣,有時候會悄悄地將他從柴房中放出來,讓他在砍柴挑水,替他們分擔一些活計。
在這些下人看來,這傻子又不會將事情說出去,隻要給一個饅頭,就傻嗬嗬的可以劈上一堆柴火。
但這一次淩家大長老突然帶人搜查,使得他們沒來得及把傻子重新關在柴房中,竟然讓他跑了出來。
風清韻認出傻子之後,忍不住眉頭一皺。
這傻子卻一直衝她招著手,像是要領著她去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