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淩湘鄂的話,風清韻再次仔細觀察淩靜楚和這傻子之間相見的場景,果然從其中覺察到了淩靜楚那種壓抑又炙熱的感情。
那種和愛人久別重逢之後突然相見的驚喜,是做不得假的。
“周成元?”風清韻回想了一下傻子的名稱,試探著叫了一聲。
剛才還在十分呆愣的和淩靜楚對視的傻子慢慢轉過頭來,難得清醒的看了風清韻一眼。
傻子這清醒的一眼中,透著幾分難言的儒雅,目光清亮而溫和,顯出了一種讀書人的書卷氣。
風清韻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當時淩靜楚身為淩家小姐,卻會不顧一切的和周成元相戀。
淩靜楚捂著自己的嘴,低聲嗚咽出聲,哭聲裏帶著太多的辛酸和艱難。
她沒想到費了那麼多的功夫,卻會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和周成元相見。這種巨大的驚喜感,給她一種恍惚而不真實的感覺。
周成元輕歎了一聲,輕輕上前將淩靜楚攬入懷中,寬厚有力的手掌輕輕的拍著淩靜楚的後背。
看著他們夫妻相見的場景,風清韻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而淩湘鄂也和她做了同樣的動作。
“我們先出去轉轉吧,把這裏留給他們兩個。”淩湘鄂扭頭看著風清韻輕聲說道,接著便自顧自的往外走去。
風清韻猶豫了一下,也跟上了淩湘鄂的腳步。
看樣子淩湘鄂和淩靜楚剛見麵的時候針鋒相對,可她兩人的關係卻並不如表麵那麼簡單,不然淩湘鄂就不會這麼體貼的對待淩靜楚。
這淩家人之間的關係,可真是錯綜複雜。
風清韻搖了搖頭,跟著淩湘鄂在這周邊轉了一大圈,熟悉了一下小院附近的地形後,便回到了院子裏。
這時候淩靜楚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在灶房中生火做飯。
風清韻本想安置好沈亦舒之後就回到淩家祖宅,但淩湘鄂說大長老正在全力應付成竹長老那一派的人,在祖宅中也沒有心思管顧他們。
風清韻想著與其在祖宅中暴露行蹤,還不如就隱藏在市井之間,便在這裏住了下來。
淩靜楚到沒有說什麼不樂意的話,並且對風清韻十分尊敬,即使生火做飯都先詢問她的口味。
風清韻也說過,淩靜楚並不需要對她這麼客氣,可淩靜楚卻搖了搖頭,眼中飽含著愧疚。
沈亦舒和風清韻住在淩靜楚這裏養病,也看多了淩靜楚對已經癡傻的周成元十分無奈的場景。
周成元在那山洞中被關了那麼久,飲食習慣早已和常人大有不同。
淩靜楚剛開始時還努力做出美味佳肴,遞到周成元麵前,可他吃了之後沒多久就都嘔吐了出來。
淩靜楚從外麵請來了一名小有名氣的醫館大夫,將診斷一下周成元是否是在那一段被關押的時光中胃出了毛病。
但是周成元看到有陌生人靠近之後,便對那大夫又抓又撓,氣得大夫甩袖而去。
淩靜楚看著大夫被抓傷的地方,不但要付了他出診的費用,還要賠大夫自己的醫藥費。
風清韻看著淩靜楚窘迫的從自己的荷包中掏出銀子,心中有些酸澀。
她知道淩靜楚被逐出淩家之後,如今是淩家大長老心善給她分配的院落,而淩靜楚是依靠著賣繡品和做一些簡單的活計來賺錢為生。
第二天早上淩靜楚的窗台上,不知誰放了兩錠銀子。而風清韻和淩湘鄂坐在一起吃早飯時,兩人目光相碰,都十分耐人尋味。
風清韻看了看在灶房裏忙碌著刷碗洗鍋的淩靜楚,壓低聲音對淩湘鄂說道:“我原以為你因為鄰近處的事情壞了自己的親事之後,便對她恨之入骨,沒想到……”
淩湘鄂冷哼一聲,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個男人我早就忘了,聽說他今年新進了第七房小妾,家裏也有幾個磋磨死的舞姬。”
兩人正在說著的時候,突然院子裏的周成元丟下自己正在劈著的柴火,走到灶房門口把淩靜楚拉了出來。
風清韻多瞧了兩眼,卻沒上前去管。
前幾天沈亦舒實在看不過去了,便出手幫著淩靜楚調養周成元的身體。
隨著時間的流逝,周成元每日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也確實是有起色。
但是這一天淩湘鄂照常在夜半三分到院子外邊拿取自己人遞交給她的信息時,卻陰沉著臉走了回來,將風清韻和沈亦舒叫醒。
“淩家祖宅那邊出事了!”
淩湘鄂歎了一口氣,將自己得到的零碎信息拚湊起來,模糊的還原了整個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