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好厲害啊……”
沈曉可聽到宗夏的表揚不免有些得意洋洋起來,如墨般漆黑的眼睛看了看她,心中一動,潑冷水道,“你最好還是祈禱吧……”
宗夏摸不著頭腦,“祈禱什麼?”
“祈禱那個小偷聰明點、細心點,別在爺爺找到他之前就把手鐲給摔成碎片,這樣就算是神仙來了也無法修複的!”
宗夏暗暗稱是,一回想起那個神經病小偷來不免感到泄氣,看他那樣子,要想手鐲完好,還真得好好祈禱一番……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互視一眼,沒有勇氣的她鼓動小家夥幫忙推門進去。
一隻腳才剛剛踏入屋內,便聽得老爺子如鍾聲般洪亮的聲音滿是怒火的嚷嚷道,“這個宗夏怎麼敢把鐲子給偷出去,仗著月蒼寵她就膽大妄為,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個老家夥放在眼裏?”
宗夏微微一愣,隻注意到了老爺子用的形容詞--偷?
她分明是叫沈曉可去和老爺子商量之後才把手鐲帶走的,怎麼會變成了“偷”?
不自覺的,她的視線落在了身邊的小家夥身上,那目光中充滿了疑問。
小家夥眨了眨眼,無辜的低聲解釋道,“當時你叫我去的時候爺爺正在睡午覺,我一看他睡得熟了就沒有打擾他,直接在衣服裏把鐲子翻出來拿給你了。”
他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一樣,不知情的宗夏隻當他是小孩子,膽子小怕老爺子怪罪於他,才故意這樣,心中不免軟了幾分,總歸是自己叫他去的,又怎麼好繼續怪他?
小家夥的這一把,可算是把宗夏推到了火坑裏……
沈曉可見宗夏望向他的憐憫神情,知道她打算把這件事獨自承擔下來,心中歡呼雀躍--耶,栽贓計劃成功!
“爺爺,我回來了……”宗夏緩緩走上前,低著頭輕聲道。
屋子裏的人紛紛朝她投來各色目光。
整個屋子的人不算多,除去時而帶著消息來回報老爺子的屬下之外,便隻剩下了時依、沈黎母親、還有之前帶著沈曉可一起吃飯的中年女人。沈月蒼的父母早飯過後就去探望舊識,至於沈黎夫婦,聽說是訂機票出國度蜜月去了。
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沈月蒼的身影,不知為何,心底竟升起幾分慌亂無措。
“你還知道回來!”
老爺子一聲怒吼差點嚇得宗夏沒給跪下去,心髒砰砰的跳個不停,好一會才平複下來。
“對不起,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有用嗎?”老爺子握著拐杖的右手因氣極而微微顫抖,“我倒是想不通,你是不是故意跟我過不去?鐲子摔斷了,我罰你,月蒼護著,這也就算了,你又為什麼把鐲子偷出去,還給我弄丟了?”
宗夏雖然不知道鐲子斷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但見老爺子氣成這樣,也隻能滿臉誠懇的認錯,“我……我隻是想把鐲子修好了給您拿回來。”
老爺子的拐杖在大理石地板上磕得砰砰作響,滿麵怒容道,“鐲子斷了我不會自己去修嗎,哪需要你多此一舉?”
宗夏的頭越垂越低……她當初也隻是單純的希望通過這件事改變老爺子對自己的意見和不滿,卻沒想到如今變成了她偷拿了出來,縱使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隻希望老爺子的氣趕快消消,別因為她而被氣壞了。
其實老爺子雖然平日裏性格脾氣比較暴躁,但真正發怒的時候很少,小輩犯了錯,隨便處置一下,跑個圈認個錯什麼的基本上就算過去了。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是鐲子對於他的意義太過重要,再加上之前好幾次沈月蒼因為宗夏而跟他作對,他也不至於會如此責怪宗夏。
誤解重重,看來兩個人的關係是不可能再有修複的機會。
一旁的時依身上披著毛毯靠在墊子上,看臉色依然有幾分虛弱,見老爺子怒火撒的差不多了,便出聲調和道,“沈爺爺您別再生氣了,宗夏總歸是出於好心才想幫您修鐲子的,如果這樣您還責怪她的話,寒了小輩的心,以後他們哪還敢替您著想啊?再說了,一個小小的小偷而已,爺爺您要把他抓住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宗夏聞言,對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時依同樣望著她笑,蓋在厚厚毛毯下的雙手緊握著圓滑的木盒子,修長的手指捏得泛白。
沈老爺子基本上是軟硬不吃,偏偏時依的一句話能頂得上其他人的千言萬語,“小時依啊,我知道當時你也跟宗夏在一起,還因為這事犯病了,沈家真是有愧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