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輕吸一口氣,重新幫他蓋好毯子,將燈光調到最暗,然後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他的臉上好像多了幾分疲倦,剛剛接手京城的工作,他一直有許多不適應。他的眉頭在夢裏也緊緊皺著,好像有什麼事在夢中都難以忘懷。
宗夏有些心疼難過的看著沈月蒼的臉,指尖輕觸到他的麵頰,感受著他身上的體溫,好像很熟悉卻又變得陌生。
自從阿洛離世的消息傳入她耳中以來,她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跟他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了。她很無措,不知如何去麵對他,心中好像對他有不滿,不滿他送走時遷,害死阿洛。
可另一方麵卻又希望這件事情跟他沒關係,因為有太多的不舍,害怕得知這件事真是他做的之後,自己會舍不得與他越走越遠……
她也不知道自己改怎麼辦了……
今天在聽過沈曉可的那些話之後,她好像抓住了唯一的希望,她忽然很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弄清楚阿洛的死究竟是源自誰手。
她無法保護阿洛,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還阿洛一個真相。
輕歎一聲,宗夏收回自己的雙手和目光,轉身去浴室洗了個澡,準備睡覺。
洗完澡之後,宗夏走出來,發現書桌前的人早已不知所蹤,走到他剛剛待過的位子茫然的四周打量一番,無意間發現了桌麵上一隻被壓在書本下麵的盒子。
她前些日子似乎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便有些好奇的伸出手,從厚厚的精裝書籍下麵拿出盒子來,正準備打開的時候,身後響起了關門聲。
她條件反射般心虛地放回盒子,僵直的身體緩緩轉向後方,朝站在門口邊的人望去。
沈月蒼朝她走過來,手中端著一杯剛剛泡好的普洱,熱騰騰的水霧緩緩在半空中化開,仿佛將空氣都染得濕潤了。
他的目光淡淡的掃過她剛剛握在手中的紅色小盒子,盡管表麵看上去鎮定如常,但宗夏依然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緊張,這樣一來就越發疑惑那個盒子裏到底有什麼秘密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宗夏這段日子不愛說話的性格,率先開口問道。
“剛剛回來,洗了個澡……”宗夏誤以為盒子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心虛的離桌子遠了幾步,在鏡子前擦拭著還未幹透的頭發。
她渾身上下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裙,洗過澡後的肌膚紅嫩中透著水潤,像水蜜桃般鮮美誘人,發間的水珠晶瑩剔透,隨著她擦拭的動作而散發出陣陣洗發露的馨香,混合著她的體香,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肺的香味兒。
沈月蒼凝神望著,她給人的感覺很奇特,美麗而不張揚,性感卻不妖嬈,仿佛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讓人的視線難以從她身上移開。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看,宗夏頓住動作,緩緩地回頭去望,在接觸到他目光的一瞬間,他又移開了眼神,伸手將桌上的盒子握進手中,佯裝著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坐在椅子上悠悠的抿了一口溫熱的茶。
宗夏張了張口,想問問他那個盒子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話到嘴邊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幹脆乖乖的閉嘴爬上床。
她坐在床上看雜誌,時不時偷瞄一眼書桌前的沈月蒼,他的神情肅穆,一直聚精會神的處理著公事,看他那個樣子似乎是打算熬夜工作了。
看著他這麼辛苦勞累,宗夏心中當然舍不得,忍不住輕聲道,“你不睡覺了嗎?”
沈月蒼似是沒想到她會主動跟自己搭話,幽然的目光望向她,她難得關切的模樣讓他心中一軟,放棄了原本熬夜的打算,頓了頓才開口道,“一會就睡。”
原來不是熬夜,宗夏點點頭,又繼續埋頭在雜誌上研究起來。
說是看雜誌,其實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翻來翻去半天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直到他起身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她才將雜誌一合,翻身躺下睡覺。
沈月蒼坐在床邊,手中一直緊握,指腹在盒子上來回摩挲,眼神複雜的看向閉上眼睛的宗夏,好幾次準備開口,臨到嘴邊又生出了退卻之意。
像他這樣直來直往雷厲風行的性格,何曾像現在這樣猶豫不決過?隻是偏偏鼓足的勇氣在這個點就跟消失不見了一樣,思來想去好久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難不成又跟當初領證的時候一樣,隨隨便便的把戒指拋給她就算完事?他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給她一個承諾,又怎麼能再次這樣隨意?
越是猶豫不決,沈月蒼心中就越發氣鬱,在床邊坐了半天的他忽然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