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你說夠了沒有!”大楚國太皇太後李氏在一個宦官的攙扶下步入大殿。老婦人雍容華貴,錦服麗袍,坐在了煒婕旁邊。
煒重便似沒看到李氏鐵青的臉色,自顧自說道:“母後,您來的正好,我剛還和各位大人商議咱們煒婕的婚事,您也聽聽,給參謀參謀……”
“閉嘴!”李氏喝道,大殿上頓時沒了聲音,李氏再道:“老四,你跪下。”
魏王這次卻不為所動,直直站在殿中。
“哀家叫你跪下!”老婦人怒極,“好好好,當了這麼多年魏王,翅膀硬了,現在斂兒沒了,沒人管得了你是吧,傅正!”
龍座下攙扶李氏進來的那宦官應道:“奴婢在。”
“去讓四王爺跪下。”
那宦官走至魏王麵前,先跪下行禮,之後趴在地上低聲說道:“四王爺,太皇太後要你……”
“好了。”煒重不待他說完,大袖一揮上前兩步跪在殿中,大聲道:“兒子跪母親,天經地義。兒子祝母後萬壽無疆!”
“大殿之上,自然是臣跪君。沒有什麼母子、叔侄。”李氏壓重聲音,又道:“煒重,你給我聽清楚了,你是臣,煒婕是君,便是臣跪君!”
無聲。煒重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煒重!”
“兒臣聽見了。”良久,有聲音傳來。
“起來吧。”皇座上老婦盯著殿下那人一會,待其起身退進眾臣中後,對一幹肱骨大臣道:“說說,剛才都在吵什麼?”
“太皇太後,八百裏急報,燕軍破了鼓嶺後一路南來,已至居明關前,臣等正在商議如何應對。”自有諂媚之人見風使舵當先報了上來。
“嗯,有對策了嗎。”
“這……”
“說!”
那人猶豫著,還是說道:“燕軍兵勢正盛,且鼓嶺新敗,我方士氣萎靡,臣等以為不可與敵,當先與之議和,另派使臣前往林晉……”
“哼,哀家記得去年此時便是爾等鼓動要伐林晉。”李氏諷刺道,“還有別的嗎。”
“此等膽小鼠輩應該亂棍趕出大殿。太皇太後,居明關是我大楚門戶,易守難攻,正是我軍破燕之處,怎能未戰先怯,挫我威風,請太皇太後下令,授我十萬軍馬,一路打回他姥姥家去。”一位戎裝將軍站了出來,乃是大楚破虜將軍蔣遼。
“這倒還像句人話,別的人呢?”老婦人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意,然而卻轉瞬即逝:“怎麼,剛才熱熱鬧鬧,現在都裝啞巴嗎!”
“太皇太後,不可戰,以和為貴……”
“怕什麼,就是要讓燕狗知道大楚不是好欺負的……”
“要不還是先等等再說……”
“無膽鼠輩……”
“莽夫……”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雖然用在這裏不是很恰當,但崇政殿在太皇太後的斥責後又是亂成一團。
“哼!”李氏冷哼一聲,點出一人來:“四王,你說。”
魏王煒重聞聲出列,像是早就準備好被叫出來。隨著大楚四王再次走出人群,大殿便是一靜。
“母後,諸位大人說的是,燕軍勢大,更兼趁勝而來,是故不可強敵,當益先自守之。”煒重開口就令一些人麵露喜色,不過皇位上的老婦人卻是毫無表情等著他後麵的話,“然我大楚立國百年,卻也不能任人宰割。”
話音落,很多人的表情便立時僵在臉上,而太皇太後的臉色卻是好了很多。
“還好四王身上保留了太祖太宗的血性,沒有讓哀家失望。”
“居明關是我大楚門戶,先祖立此基業以來,每年都要修繕加固,別是他二十萬,便是二百萬又如何!剛才蔣老將軍請戰,兒臣以為銳氣不可奪,就請母後與他兩萬軍馬死守居明關……”
“好!哀家準了,兩萬人用來守城,再撥近衛三萬,等時機一到,老將軍,便是你大展拳腳的時候,你可敢接這五萬大軍?”李氏大聲道。
“末將得令!居明關關在人在!就等四王爺大勝的消息傳來,我蔣*不咬北燕幾口肉下來,提頭回來。”老將軍再得三萬精兵立時神色飛揚,恨不得馬上趕去居明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