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終究是要守不住了嗎?”高求溫心中一聲哀歎,高家傳於他手至今,雖然外麵亂世風雨飄搖,但是寧城未曾出過什麼大的亂子,先祖的諾言一直銘記於心,鎮守寧城,護一城百姓安危,高家子孫莫不遵守。如今家族內部出現了叛徒,居然勾結外人打起了風雲劍的主意,今晚看來還不止一股勢力想打風雲劍的主意,不知道會給高家帶來怎樣的災難。
“看來有些事情還是得未雨綢繆為好。”見慣風浪的高求溫在心中已經開始盤算了。
高家貴客下榻的樓內,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衣男子在向坐在主位的一位衣著華貴卻神色冰冷的公子彙報今晚藏劍閣的情況。“公子,屬下無能,最後也未能探知到底是誰進了藏劍閣,我怕鬧出太大動靜不好收場,隻好默許高廉庸將他們困在藏劍閣地下的陷阱之中。”
那位公子自然就是任家的任遠舟,他聽完之後皺起眉頭,聲音仿佛從遠古的冰層中破出,說道:“先生已經盡力了,不用自責。你覺得藏劍閣下麵的機關能困死那幾個人嗎?他們有生還逃出的可能嗎?”
黑衣人回道:“藏劍閣下麵有機關陷阱,很容易就中招,而且主室還有鎖魂七殺陣,如果不能破陣,絕無生還。若說破陣,江湖中能破此陣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任遠舟聽完居然笑了,這是他為數不多有表情的時候,十分難得。他對黑衣人笑著說道:“且明,我知道你與此陣的淵源,可是也不要把這個陣想得那麼神,就算是再逆天的陣法也有破解之道,你要從前人想法中跳出來看眼下的局勢。好了,你上次受傷未愈,下去歇息吧。”
黑衣男子覺得任遠舟難道點播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執著於上一輩的事情而眼光狹隘,差點耽誤了大事。正在思緒中,他走到了院門口,說巧不巧,正與匆匆跑過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誰啊?”跑過來被撞的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跳腳喊道。
抬頭一看,又笑了,說道:“顧先生?你回來了,我好久都沒見到你了,你去哪裏了?”
顧且明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名叫任平生,是跟隨在公子身邊的護衛,此刻匆匆忙忙跑過來想必是有什麼急事,因此問道:“平生你這麼著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任平生笑嘻嘻地說道:“是二小姐的家書到了,比預計晚了半日,我猜公子可能等著急了,一收到就趕緊送過來。”
“汝夢小姐嗎?倒也是很久沒見過她了,你快進去吧,別讓公子等著急了。”
寧城和苑巷內一座宅院中,傳來了一聲喊叫,“嘶,你倒是輕點兒啊。”說話的是薛仁良,旁邊是給他包紮的可憐的小童清源。
在藏劍閣當荀笑宴和墨染找到薛仁良的時候,看見地麵上散落了一地的銅箭,
他癱坐在地上,披頭散發,隻穿著中衣,但浸染了大片的血色,原本的外袍都變成了一塊塊兒的碎布,整個人喘著粗氣狼狽不堪,與他平時自詡武林萬人迷的形象相距萬裏。
墨染這個時候毫不客氣地嘲笑了他一番,說什麼區區暗箭就把他傷成這個樣子,害得薛仁良動氣包紮好的傷口又裂開,兩人打打鬧鬧,可憐了無辜的清源隻好再幫他包紮。薛仁良也覺得三人中隻有他受傷實在太憋屈了,看來傷好之後還是要加緊修習破天闕的下一重功法。墨染倒是覺得最委屈當屬他的紅綃綾,明明珍貴至極,卻三番兩次做了救命稻草,最後變成破布,這些揮金如土的敗家子真是天殺的。
等那兩人鬧得差不多消停了,荀笑宴才出聲,三人又一起梳理了一下今晚的事情。他們各自的猜測不少,但是也沒有什麼真的結論。
最後荀笑宴說道:“來寧城也已經幾天了,我們明天去拜見一下高家老爺子,提前送上壽禮。一來是行晚輩之禮,二來看看昨晚之後高家的動靜。”
薛仁良嘟囔著說道:“要去你去,我現在受著傷哪兒也不去,我要舒舒服服地養傷。”
荀笑宴微笑著看著他,雖然笑得很親和,但是熟悉他的人都嗅出了一絲危險。果不其然,荀笑宴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有傷行動不便,我們可以坐馬車去。要是你還不願意的話,那我就自己去了。高家雖然偏居寧城,可是在江湖根基深厚,高家的兵器更是各國爭相求購的,誰要是能得高老爺子的青睞,那武器兵器還不好說?現在世道那麼亂,這可是塊肥肉啊。對了,你們薛家去年年底不是有批貨在雲中被扣了嗎?要是姑母知道你來寧城祝壽卻不去拜望高老爺子,你覺得會如何呢?”
不出荀笑宴所料,薛仁良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拍了下大腿,激動地說道:“表哥說的對啊,身為晚輩怎麼能不去先拜望長輩呢?十世家同氣連枝,高家老爺子又德高望重,我也是敬仰已久。表哥別說了,我們明天一起去,一起去啊,我回去就準備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