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淺心口一涼,三成的勝算?太低了!
如楚逍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恐怕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對他圖謀不軌,一旦發現,反擊手段的殘忍程度令人無法想象。
“淺淺,他這樣冤枉於你,是否有讓你答應他的條件?如果有的話,你不妨考慮一下?”沈如夏試探性地問她。
雲淺淺握著她的手忽然無力起來,她如何能夠告訴她,楚逍的條件聽起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卻像是要拿走她的命,楚逍是讓她離開楚墨宸啊!
“淺淺,楚先生是楚逍的兒子,如果楚先生敗了,楚逍不會再給他翻身的機會。再者說了,楚先生是他的兒子,且不說他是否真的關心這個兒子,可一個父親看著兒子成長三十年,如何能說不了解?既然了解,又怎能不知道他的軟肋?”
雲淺淺隻覺得耳朵嗡嗡嗡地響著,可這一點都不妨礙沈如夏的話語鑽進她的心中,她聽清楚了,很清楚。
“如夏姐,我明白你說的話了,你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出事。”
“淺淺,苦了你了。”
雲淺淺微微笑,眼眸裏卻泛著淚光,“如夏姐,為他做任何事情,我都不覺得苦,正如他所為我做的一樣。我隻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淺淺……”沈如夏將雲淺淺的臉撥進自己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吧。”
雲淺淺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咬唇,說:“不,如夏姐,我不會哭的,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哭了!”
是夜。
雲淺淺抱著雙膝,對著狹小的窗戶,坐在床板上。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將頭輕輕靠在牆壁上,緩緩閉上眼睛之後,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也不是沒有痛苦過,也不是沒有心碎過,然而這次,所有的一切,卻仿佛如同命運的雙手,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她掙紮不能,呼救不能,最要命的是,她還得乖乖接受這一切的發生。
是真的要離他而去嗎?
初見與你相對抗,是未識。
愛時與你不知戀,是未懂。
疑時與你同酸苦,是未說。
一段戀愛,從剛開始的初見卻未必識得,再到後來的相戀卻未必懂得,又到最後的互相猜疑卻選擇不說,走過這許許多多,她和他終於明白彼此的心性,知道對方的人生路程是如何走來的,而且不會再有猜測與不信任,卻在最後遭到了他人的阻撓!
她,如何放得下?
寒風再刺骨、環境再惡劣、心中再痛苦,都、放、不、下!
隻是,他們的愛情,與他的安危、與識尚人、她的親人的安危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她,注定要辜負他的吧……
轉眼,除夕已至。
這是個陽光藏匿起來的日子,從早晨開始,天空就開始烏雲密布,屋外全是肆虐的寒風,仿佛掃蕩著整個世界。
然而,楚墨宸依舊按照原計劃,將車子從車庫裏開出來,去往將去的地方。
將車子開出院子大門時,他卻接到沈如夏的來電。
“什麼事?”
“楚先生,因為大樓被炸的事情,引起了外界的廣泛關注,同時識尚也遭到了各方客戶的解約要求。”沈如夏頓了一下,“我們已經極力周旋,但是作用並不是很大。”
“所以?”
電話那邊的沈如夏微微抿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識尚麵臨極大的財務危機。如果要打官司的話,情況會更嚴重。”
“我明白了。”
“等等,楚先生。”
“還有事?”
“楚先生不必去警局了。”
楚墨宸蹙眉,很快放開,聽到沈如夏說道:“昨晚,淺淺已經回家了。”
她昨晚回來了?為什麼沒有告訴他?也許……她回來時太晚,所以沒有通知他吧?“我去找她。”
“楚先生?”像是擔心楚墨宸掛掉電話,沈如夏再次急急喊住他,卻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淺淺一大早就被您父親的人接走了,去的是,去的是楚氏大宅。如果楚先生想要找她的話,就去那兒找吧。”
楚墨宸的心瞬間提起來,被楚逍接走了?他想要對她幹什麼?
“楚先生有什麼疑問,可以去那兒再問淺淺。”沈如夏深吸一口氣,補上這句話。
楚墨宸不願意多想,或者說是不敢多想,掛斷電話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往楚氏大宅而去。呼呼的風從車邊刮過,饒是如此,街上依舊有無數行人急著回家過年,蒼茫的天空下,人們呈現出的卻是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然而在楚墨宸眼中,卻愈發顯得蒼茫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