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淺毫不猶豫地回答:“對!我會為他殺了你!”
頓時,楚千順隻覺得颼颼的冷風刮在心上。
“我對你很差嗎?”他步子緩慢地向她走去,到她麵前時,毫不憐惜地掐住她的下巴,逼近她問道:“真讓你恨到要為他殺了我?”
雲淺淺紅著眼,“你為什麼一定要針對他呢?他是你的哥哥啊!”
“他不是!”楚千順腥紅的雙眸染上憤怒,“雲淺淺,今天你做個選擇,他活還是我活,你選!”
雲淺淺定定地看著他,看著看著,竟崩潰地哭了出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到楚千順的手上,他心中一驚,迅速收回手,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緊張地看著雲淺淺。
“淺淺乖別哭,我是不是掐疼你了?是我不好,我以後不會了。”他手足無措地給她擦著眼淚,然而她卻越哭越厲害。
就好像周圍的風一樣,刮得人骨頭都疼。
楚千順的手顫巍巍的,就擔心在給她擦眼淚時弄疼了她,但很快,他就頓住了動作,像是忽然之間想明白了什麼事情,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淺淺,告訴我,你現在是在為他哭泣,還是因為你無法忍受失去他?”
楚千順真想發笑,她並非在為自己哭泣,自己如此緊張又有什麼用?思及此,他收回手,捂住自己的唇,輕輕咳嗽起來。
雲淺淺隻是哭,卻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楚千順回身看一眼楚墨宸,此時的他被四名保鏢押著,正站在河岸邊,大概是太偏僻了,河岸邊沒設置有護欄,隻依靠周圍生長的雜草雜樹圍著。
如果大人在旁邊行走,除非故意,否則不會掉下去。小孩子就更不會了,因為雜草很高,其中還夾雜著各種鉤刺之類的。
不過,最讓人驚心的還是河底的嶙峋怪石。加上是冬天,水太淺了。怪石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把他丟下去,切記,不能看出周圍植物被破壞的痕跡。”
楚千順微微昂著下巴,眼眸眯起來。
“楚墨宸,你可以掙紮,但前提是你不要雲淺淺活著了。如果你寄希望於弋陽帶人來救你,估計你要失望了,他,現在不知道被我的人處理得怎麼樣了呢。”
楚墨宸薄唇抿成一條線,眼神淩厲,然而一個字也沒說。
雲淺淺還在嚶嚶啜泣著,和嗚咽的風聲融合為一體。
楚千順聽得心裏煩躁,隻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楚墨宸快點消失。
雲淺淺眼睜睜看著受傷的楚墨宸,被幾個男人同時推向雜草鉤刺之上,從他的傷口處滴下來的血染紅了地麵。
“不!”雲淺淺一聲嘶吼,但卻沒有任何作用。
四個男人就這樣圍在楚墨宸身後,不給他任何退路。
就算是給他退路,為了雲淺淺,他也未必會選擇反抗。
“楚墨宸你不要管我,你反抗啊!我知道你一定能夠反抗的!”
楚墨宸抿著唇,回頭看她一眼,終於出聲:“淺淺,我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別哭。”
“楚墨宸……”雲淺淺又哭了出來,她怎麼可能不擔心?眼前的情況她又不是不了解。
“把他推下去!”楚千順簡直受不了他們之間的眉目傳情。
楚墨宸艱難地抓著手中的雜草與鉤刺等物,雖說河岸邊有樹木,可兩棵樹木之間距離有些遠,他想要碰到,很難。
除了槍傷之外,他手心裏也已經全部是血,在對方的逼迫下,他整個身子都已經懸空,唯有雙手緊緊地抓著雜草……一道一道的鉤刺紮著他的手心,刺骨的疼。
他往下看了一眼,除了尖銳的怪石之外,便隻剩下清澈見底的河水了。
楚千順見他還在掙紮,不願掉下去,忽然從胸口拔出一把瑞士軍刀,闊步往楚墨宸的方向而去,傾身向前,手中鋒利的刀子劃向楚墨宸的雙手。
楚墨宸吃痛,緊抓雜草的手情不自禁鬆開,當想到自己會因此掉下去時,又不顧疼痛再次緊握。
“楚千順,楚千順你這個混蛋!”雲淺淺急紅了眼,開始大力掙紮,奈何她的力氣對於扣住的那兩個男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楚千順你放開他!放開他!”
她越是尖叫,越是掙紮,楚千順的刀子就劃得越狠,沒多久,楚墨宸兩隻手的手背上,骨頭清晰可見,雙手全是血,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痛極了,艱難地看向雲淺淺,“淺淺,不管現在和未來,會是怎麼樣的,你一定要記得,記得——我愛你!”
這句話對雲淺淺來說,如同最後的告別,即使淚眼朦朧,她還是看清楚了他的表情。倏然想起先前楊怡柔對她說過的話,如果她堅持揭發她的話,很可能會失去很多,難道……楊怡柔真的一語成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