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他的愛護、他的輕柔、他的情意,箬璿心裏的氣慢慢的就消了,代替的則是滿滿的無奈、甜蜜,以及不安……
“我早就讓自己發過毒誓,這一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隻娶一人,隻為一人綰發,隻與一人白頭偕老,也隻與一人生死相隨。”
看出蘭箬璿內心的彷徨,濮陽顥手上一遍幫她綰發,一遍漫不經心的說道,“所以你不要胡想別的,隻要用心去感受就好了,即便我也一度這樣擔憂過,這一切,會不會隻是美夢一場。能與心愛之人一起生活,每日早晨替她梳妝綰發,是我最大的心願,幸福來得這般突然,卻又不易,讓我心生不安。男人,有些時候,也是需要安全感的。”
插上最後一支發簪,濮陽顥滿意的看著鏡中之人,對自己的傑作感到很是自豪。
心裏浸滿了蜜糖,箬璿頭左轉轉、右轉轉,欣賞著鏡中簡單,而又不失高貴優雅的發型,蘭箬璿淡淡的說道。
“若不是我相信你,我還真是懷疑,你是不是常年混跡於那些胭脂俗粉之中,才會學得這一手,騙取少女芳心的‘好手段’呢。”
“這麼說,娘子這是已經相信為夫的忠誠了?”
濮陽顥眼前一亮,他知道她話中的信任,可他想聽她親口承認,他也知道要她直白沒那麼容易,所以也就那麼隨口一問,沒想過要箬璿的回答。
而蘭箬璿,很顯然也沒有回答他的打算,轉而說道,“那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你這手藝手機從哪學來的?”真心梳得不錯,連她自己都做不到呢。
“嘻嘻,這是因為你夫君我天生聰明,一見娘子就自己學會這些手藝了……”
斜眼看了濮陽顥一眼,蘭箬璿輕輕的說了一句,“說人話。”
“其實小時候很喜歡看母妃綰發,看得多了也就記下來了。然後長大之後,還替母妃梳過幾次,熟能生巧,所以現在就會了。”
摸了摸鼻子,濮陽顥訕訕的說道,話中卻也充滿自豪,高昂頭顱,等待著蘭箬璿的表揚,或者是一個表揚吻之類的。
那個樣子,讓蘭箬璿搖頭發笑,拍拍他的肩膀,“我們還是進宮去吧。”
說著,她就率先邁開步子,走出了房間,留下臉色難看,狠狠磨牙的濮陽顥。
“你這小壞蛋,看我今晚怎麼懲罰你……”
“璿兒,你可嚇死母妃了,讓母妃好好瞧瞧,有沒有哪裏還不舒服?我可憐的孩子,瘦了,瘦了……”
一頓禮節過後,屏退所有伺候的宮人,隻留下貼身婢女,許芸茜連忙走下高座,拉起箬璿的手,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對著她打量一邊,嘴中念念叨叨的,或許會讓人感到不耐煩,但此時,卻讓蘭箬璿感到心暖。
這就是娘親的感覺,真好、真溫暖。
嘴角一揚,箬璿難得的笑得這般溫暖、這般貼心,安慰道,“母妃不用擔心,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不要以為你跟顥兒什麼都不說,母妃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知道的事情,可不比你們少,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跟母妃說。”
許芸茜的話中充滿了,對蘭箬璿不誠實的惱怒與不讚同,但是在眼底深處,卻布滿了擔憂與心疼。
這孩子,總是在默默的忍受著一切,懂事的讓人心疼,老天為何要一直這樣殘酷的對待她……
“母妃,我真的沒事,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生怕許芸茜不信,蘭箬璿還特意在她麵前轉了兩圈,表示自己真的很好。
“行了行了,你這孩子,你不暈,我都暈了。看到你沒事,母妃就放心了,老天保佑,我還真怕……”
“皇上駕到,五皇子駕到。”
許芸茜的話還沒說完,門外一聲尖銳的吆喝,打斷她正在說的話。
“瞧瞧,肯定是顥兒那孩子不放心你,才會這麼快就跟他父皇趕來的,難道還真怕我把他的媳婦兒吃了不成?”
許芸茜笑著打趣箬璿,而後者則難得的紅了臉,還不知該從何反駁,濮陽盛鴻已經帶著濮陽顥走了進來,唯好收了話頭,跟著許芸茜行禮。
“臣妾(臣媳)見過皇上(父皇)。”
“都起身吧。”濮陽盛鴻大手一揮,讓她們起身,自己先坐上了高座。
“兒臣見過母妃。”濮陽顥走到蘭箬璿身邊,站定,才向許芸茜行禮道。
“行了行了,快起來吧,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護媳婦護得緊,怕我給她委屈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