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使聽了鳳鳴的吩咐退出殿外,片刻之後,便取來一支足有三尺餘長、並且長著許多尖刺的銀枝。那銀枝看著很細,甚至還可以微微彎曲,有些韌度,但似乎在烈火中烤了很久,大半條已經燒得通紅,就連伏魔使拿在手裏的那一段也是用厚厚的布緞裹著,想必燙熱異常。
時雨見狀目露不忍,這廷杖原本是天界的上神用來懲罰下屬的過失專門製造出來的刑具,也有部分神將會用它來鞭撻自己來提高修行。烤的火燎的銀枝打下去,受刑者必當皮開肉綻,每一鞭都是一個灼灼難滅的印記。禦雷先前就因辦事不利被鳳鳴上神罰了五十鞭廷杖,現在背上還滿是傷痕。而且之前他在悲鳴樹林一戰時元氣大傷,被衛楓打中的傷還沒好,至今還要上天郊的月見仙子每日來紫極宮為他運功治療,這若是再受一頓,如何承受得住?
但聽鳳鳴上神一聲令下:“時雨,行刑。”
時雨在承極天界任的是刑司之職,鳳鳴上神讓她行刑也是無可厚非,但她還是愣了一下,頂著壓力為禦雷求情道:“還請尊主念在禦雷一片忠心,而且之前為承極天界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的份上,從輕發落!”
風裂也在禦雷身邊跪了下來:“請尊主從輕發落!”
但鳳鳴上神卻絲毫不理會他們的求情,冷冷對著龍台下的時雨問道:“是你來動手還是要本座親自動手?”
時雨無奈,隻能從伏魔使手裏接過那根廷杖,咬著牙朝著禦雷身上打了下去。隻見紅光掃過,禦雷背後的黑衣登時被火焰燃碎,那廷杖下落之處,立馬被烙出焦紫色的痕跡。沒打幾杖,禦雷身上的那件黑衣後背之處就被燙了個殘破不堪,裏麵的舊傷露了出來,看得時雨是眉頭緊皺——那後背上根本連一塊完好的皮膚的也找不到,隻有新傷、舊傷、以及更舊的舊傷。血從那一條條疤紋中滲了出來,帶著刺鼻的焦味,而禦雷隻是一聲不吭地低著頭,硬生生地受著,神色裏甚至沒有恨意。
空蕩蕩的紫極宮裏隻剩下廷杖揮舞和火星子在皮肉上跳動的聲音。
連時雨都覺得,禦雷的生性雖然冰冷,但是這個黑衣少年身上的實在有著叫人佩服的地方。
“尊主,五十廷杖已完。”過了一會兒,時雨收起那條銀枝,負手向龍台上的鳳鳴上神彙報道。
禦雷雖然硬氣沒有做聲,但在身體舊傷未愈的情況下又被燒紅的廷杖給打上五十鞭,這一會兒難免有些神智昏然。他半閉著瞳眸,緊咬的嘴唇早就失了顏色,披頭蓋臉的散發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誰讓你停下來?本座有說過隻打五十廷杖就算了嗎?”鳳鳴上神淡淡地說道,望著酒杯的眼裏滿是不在乎:“繼續打。”
時雨心下一急:“尊主……”
“雨刑司。”一直低著頭的禦雷忽然開了口,向著斜後方的時雨昏昏然搖了搖頭:“此事雖不是禦雷故意放縱,但的確因我看守失職。用刑吧。”
時雨無奈,隻能對座上的人問了句:“這廷杖尊主要時雨打多少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