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江鯉七年前摧毀了一半的最終世界樹,因此此時的權限隻有50%。
但事實是——他沒有完成條件,但隻拿到了一半的獎勵。
剩下的權限不是沒有了,隻是——在他手裏,沒人知道罷了。
……
在刺眼的白光中,白晨看到了站立不穩的人。
“原來還有這一半,小看你們了。”許樺淡淡道。
他從頭到尾的態度似乎都很淡定。
雖然從來沒有停下所謂吞噬世界的打算。
是作惡多端,還是中二病藏得比較深?
白晨想了想,開口:“星國會對你判死刑麼。”
“如果不會呢。”
“就活下去吧。”白晨淡淡,“我不想傷害誰。”
“又是蘇璐給的設置麼。”
白晨不語,某些在自己靈魂深處的底線,確實都來自蘇璐的設定。
但這是誰的都無所謂,反正她能夠認同。
“但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許樺說,“失敗了就是死亡,而且那樣的活下去對我沒有一點意義。”
他堅持的信念,早就粉碎了。
“你其實不希望事情做得太過。”白晨歪了歪頭,語氣很平靜,“從貳號回歸到現在,時間太倉促了,與其說,你是想真的摧毀一切,不如說是已經不想忍受這個世界了,不管成功與否——不過你其實,也給了人類機會吧。”
“怎麼說——”
“灰燼世界是一款普通人會被卷入的遊戲,雖然貳號負責了大部分的運行,但你其實是最初的設計者,那代表了你的理念——你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因為會喜歡所有人,所以也會討厭所有人。”白晨淡淡,“而人們可以介入,就意味著會有幸存者,說到底,你其實內心還有一點希望。”
“人總是會輕易原諒,然後重蹈覆轍……我在說什麼。”許樺說著說著,覺得自己挺蠢的,沒說下去,“她該對我很失望吧。”
“你說蘇璐的話,完全可以當作她並不知情。”白晨說,“有些事情,人隻需要自欺欺人就可以了。”
……糟糕的建議。
許樺點了點頭。
他後退了兩步——那裏有一個深淵,白光的深淵,是最終世界樹消散後剩下的。
“你還有還手的力量吧。我以為這一戰其實很難打。”白晨突然想起了什麼。
“沒有了,”許樺否認,“已經結束了。”
她後來重複了許樺的話——那不是她的話,她隻是想轉告他的話。
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可卻很真實。
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有宏偉的開篇,並形成人人歌頌的史詩的——漂亮的精靈和勇猛的矮人的故事隻來自於筆下的世界,或者說,另一個世界。
——
——
白晨緩緩睜開眼睛。
熟悉的暖黃色的牆壁,房間有點小,一側的小窗台上有白色的小窗簾。
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她說了一句“請進”。
堇從外麵走進來,她一如既往地將長發編成漂亮的辮子,帶著溫和的笑容,耳垂上有兩個白色的珍珠耳墜。
“今天是除夕哦,晨晨。”
白晨一愣,點了點頭。
堇在恢複後便回來了,並且名正言順地拒絕了江鯉將白晨“帶回去”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