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香低垂著眉眼,嚶嚶開口。
“我與如今的政論駙馬宋錦是同鄉,都是郴州人。我們兩家是鄰裏,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他家的條件不比我家,可因為他,他家一有難處,我就求著叔父去幫忙。”
“叔父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在我十歲的時候,他父母提出定親,叔父也就一口應下了。因為他讀書,需要的開銷也不小,他們家境又不好,從那以後,所有的錢叔父就都為他出了,也希望他能好好用功,將來有個好前程。”
“他的才學真的很好,經過層層選拔,今年年初,他得了上京趕考的資格。是我和叔父親自送的他,他向我許諾,也向我叔父一再保證,不論將來結果怎樣,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娶我過門......”
說著,李文香攥著衣擺的小手有些許顫抖,聲音也漸漸變得壓抑,似是在極力忍著喉嚨間的顫抖。
“......三個月前,我等來了他高中的消息,卻也等來了,他父母上門解除婚約的書信......”
說到此,李文香早已泣不成聲。
清靈聽著,與她心中所猜想的倒是大致相仿,隻是,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宋錦的父母竟然提出了解除婚約,還有書信?宋錦寫的?她還以為是高中之後就杳無音訊了呢!沒想到還更絕,挑明了?!
“那宋錦以前對你如何?”看著抽泣的李文香,清靈放柔了聲音問。
李文香不住點頭:“很好。他對我一直都很好。走之前,我陪他一起去廟裏進香,他在佛前起誓,今生非我不娶,絕不負我。”說著,越發哭得傷心。
清靈望著李文香,輕抿著嘴,看著那不住跌落在她衣袖上腿上的眼淚珠子,心底微微酸澀。恍惚間,記憶中的那一幕又破土而出,籠罩上她的心頭,頓時,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撥開自己落在李文香臉上的眼神,強迫自己拉回神誌。清靈心中殤歎,海誓山盟幾分真?!誤了多少愛侶,又傷了多少真心......
“你來找他,是來質問他嗎?”垂眉看著手中的茶杯,輕輕摩挲著,問。
李文香輕按著自己淚流不止的雙眼,搖了搖頭:“不......他若真已變心,我質問他又如何......我就是不相信...他真心舍得負我......”
清靈眼底酸脹。
哪個少女不懷春。她又能勸說什麼呢!她又有何資格去勸說別人呢!縱然是她這樣自命堅強的女人,再厚的偽裝,再好的功夫,都抵擋不住柔情的侵蝕,承受不了背叛的苦痛。何況一個將所有希望與信念都寄托在感情上的柔弱女子?!
“你今日出去,就是為了到狀元府去找他?”
李文香一愣,看著清靈的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吃驚,隨即,還是點了點頭:“那次娘娘你救了我後,我就去了狀元府,可守門的家丁告訴我,他已經去了贛南快兩個月了,如今,都又十天過去了,我想知道,他有沒有回來......”
“你應該知道,他已是欽賜的駙馬,你就不怕惹出麻煩?”清靈注視著李文賢哭紅的雙眼,麵無表情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