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淡然沉默的神色讓人看不出深淺，更是琢磨不出她此刻的心思。
李忠賢雖一直以來身在京外，可對碩王娶妻這樣轟動天下的大事，卻還是有所耳聞的，對於清靈的了解，更多的，自然是那些傳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的流言蜚語。所以，此刻的他，在欣喜的同時，卻也在心裏隱隱擔憂著，擔憂這個少將軍唯一的後人真如天下人口中那樣的懦弱無用。若是那樣，為楚家報仇雪恨沉冤昭雪的大任，將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有個結果。
盡管清靈剛剛表現出來的冷靜與睿智讓他多少有了些安慰，可想到仇人那樣強大有勢力的身份，卻還是真真放不下心來。
“這麼說，當年我應該先是被我娘帶進了神風皇宮，兩年後，才被轉交到了西國？”清靈看著沉沉陷入回憶的李忠賢，淡聲問。
李忠賢點頭，“是的……那時候，我不知道少夫人她到底經曆了什麼，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憔悴羸弱得不成樣子……她本是想將小小姐你交給我照顧的，可沒過幾日，她就再次來找我，要將你帶走……”
“為什麼？她可有給你說是什麼原因？”
“說了……少夫人說，你命中注定不是平凡人家養得了的孩子。要是由我帶著你，不但不能將你好好養大，最終還會連累我和香兒的性命……”
清靈挑眉，眼中明顯有些詫異。
李忠賢卻說得有些悲慟，“我倒是絲毫不怕什麼連累不連累，能為小小姐而死，也是我的榮幸，對我這個不能忠心追隨著老將軍老夫人而去的人，就是死後，也好有些顏麵去見他們了，也不枉費楚家對我李氏兄弟倆的再造之恩。可奈何少夫當時人卻說什麼也不同意，說不讓我們做這樣無謂的犧牲，還讓我一定要活著，無論多苦多難，都要活著，等為楚家沉冤昭雪報仇雪恨的那天……”
“不是平凡人家養得了的孩子？我娘為何這麼說？”
“小小姐你有所不知……”李忠賢咽了咽嗓子，依然這樣稱呼著清靈。清靈理解，對麵前這個老人而言，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在這一輩子裏，每回想起都是一次重演。就是此刻，自己這個活生生的大人就站在他麵前，可他眼中真正閃現的，恐怕也一直都是十幾年前那個小小的海蘭清靈！
李忠賢微微頓了頓口，就接著道：“少夫人，她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清靈臉上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依然那樣平靜的盯著李忠賢的眼睛。
其實，不是她不驚訝，而是她早有猜測。能在一塊玉佩中創建一個可以保存十多年的幻境的人，就是再有什麼離奇的本事，也早讓她有了心理準備。況且，她記得當時在那個幻境中，那個聲音也透露了這個意思，似乎那人正是早就預料到了，十多年後，從異世而來的她會代替這個世界的海蘭清靈，才在那塊玉佩上給她準備了那些修為。
“隻是……”李忠賢說的有些吞吐。
“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