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說過,有些愛給了你很多機會,卻不在意沒在乎,想重視的時候已經沒機會愛了。人生有時候,總是很諷刺。一轉身可能就是一世。
對於易風的告白,寧梓不但沒有覺得感動、幸福、甜蜜,反而聽來諷刺,不願多做停留,留下一抹若有似無的輕笑便決然的轉身離開。
“小梓!”易風反身欲追,卻被身後的女人拖住腳步。
“哎,易風,我...”慕雅捂著臉,有些不敢看眼前的人,可是知道他要離開,又忍不住脫口挽留,哪怕被罵,也不想要他去找別的女人。
易風停下腳步,背對著慕雅,側過頭不耐煩的問道:“你還想說什麼?”
見到他肯留下來,也就是說願意給她機會,慕雅趕緊來到他身前,抓著他的手臂慌張的辯解:“不,你聽我解釋,那不是真的,我,我是亂說的。”
可惜易風想聽的並不是這些,他側開手臂甩開慕雅的手,往後小退了一步,沉下嘴角,黑眸看上去深不見底,嗓音冷冽的質問到:“是誰告訴你的?”
被甩開的慕雅明顯很驚愕,又聽到易風的問話,身軀一顫,縮回手有些無措的放至身側抓緊裙擺,她斂眸,上唇緊咬下唇,麵露難色,還在牽強的解釋著:“什,什麼誰,我這都是在會場道聽途說,然後自己加油添醋進去的。”
慕雅想到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心還是止不住的顫抖,事前並不知道寧梓有這麼一手,還以為她最多就是一個仗著美貌嫁個名人的花瓶,結果從一開始就被她擺了一道,現在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可如何是好?!
其實在暗處的時候,易風心裏就已經有了底,慕雅能知道這些事,他那個好學長是絕對脫不了關係的,“或許有些事是,但是關於孩子的事情,我可以肯定絕無人知道,除了,程熙。”
果然,慕雅快速的看了他一眼,瞳中有著訝異,緊接著便垂著頭不再講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易風挑眉,難道學長是個長舌男?!沒道理啊,除了嘴巴賤點,沒品的事應該還是不會做的。
慕雅其實本性並不壞,不想因為自己造成易風和程熙失和,於是將一切責任都擔到自己身上,“不關他的事,是我逼方小姐說的。”
“看來這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想到自己兩年前從米蘭回來的那晚,喝得一塌糊塗接著便跑到程熙家撒酒瘋,易風的麵色就有些難看,想來自己也有原因,若不是自己失控,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吐了出來,又怎麼會讓人有可趁之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隻是我看不慣寧梓這麼對你,所以才會如此衝動。”慕雅看到易風緩和下來的臉色,心裏也略微鬆了口氣,趕緊認錯道歉,卻又急於表功,以為這樣會得到易風的好感。
偏偏,這句話卻又惹來了易風的嫌惡,聲調立馬冷了幾分:“她怎麼對我是我們之間的事,與外人無關。”
慕雅瞪著雙眸看著易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外人?!”
“是的,以後我不會再去酒吧,以前有哪裏讓你誤會,抱歉!”易風如是說,之前程熙說慕雅對他有其它情愫存在,他沒有多想,直覺是開玩笑,如今看來,有必要講清楚,不能再節外生枝。
他這是要和她斷的一幹二淨?慕雅聽到這話,眼神變得空洞沒有焦距,眼眶也開始發紅,卻還在努力克製著淚意,唇角幹涸,她不自覺的舔舔嘴,啞著嗓音低喃到:“那晚發生的事,真的隻是一句抱歉就可以嗎?”
“嗯?!”易風沒有聽得太清楚,從鼻腔出發出單音,有些疑問。
看到男人的反應,慕雅的心徹底的涼了,原來那一晚不過是她一個人的風花雪月,恣意幻想,“一年前有一晚,你喝醉了酒,抱著我,親吻我,說你其實很在乎我,要我別離開你,這些難道都是假的?是我誤會了嗎?”
可是又不甘心一個人獨自背負呐,他越想走得瀟灑,沒有愧疚,她越要增加他的負罪感,要他這麼一個在情感上有潔癖的男人,在麵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的時候,會想到曾經有那麼一晚,吻過別的女人的嘴!
“...一年前?!”易風蹙眉在腦海中回憶著,終於記憶停格在那一天,他照常路過報刊亭,買了一本關於寧梓和穆斯的雜誌,封麵赫然就寫著,兩人已於日前在希臘舉行婚禮,照片拍到他們從教堂出來。
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於是跑到慕雅那間酒吧喝酒,大概就是那次他錯把慕雅當成寧梓,所以造成了這個嚴重的誤會。
終於回憶起來的易風,臉上有著愧疚和尷尬,看來罪魁禍首又是自己,“對不起,關於那件事,我想是我錯把你當成了小梓而造成,我...”
“住口!”慕雅大叫一聲,猛得朝易風推了一把,歇斯底裏的叫道:“我不要聽這些,所以,這一年多來,不過就是我在自作多情?!我以為你對我是不一樣的,不然不會經常來我那裏喝酒,雖然話不多,但我安慰自己,冷漠隻是你的本性,我隻要看到你就好。結果,弄到最後,原來最可笑的人就是我,被人當成了替代品還傻乎乎的樂在其中!”說到後麵,集結在眼底的水汽終於不可抑製的落下,美人垂淚本該是惹人憐惜,隻可惜人不對,事不對,情更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