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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春天的尾巴,漸漸回升的氣溫催的新葉融入了深翠。貓咪在街頭巷尾偶爾露麵,或蹲伏在居民宅的院牆上梳洗毛發,或悄無聲息地在道路旁的灌木叢中穿梭。偶爾有撒著歡的狗狗經過,忽的停下豎著耳朵抬高鼻子輕嗅。隨即注意力又被屹立在路邊的燈杆吸引,圍著轉幾圈後抬腿留下自己的氣味。西裝革履的社會人員神情嚴肅,渾然不被這片午後景色打動,步履匆忙地經過。不過在這快節奏的城市街景中,也有愜意溫馨的角落。

[蝶語],一家座落在街角的一家花店。門外琳琅滿目綠意盎然,嬌豔欲滴的花叢帶著陣陣清香,引得幾隻蝴蝶流連。說是花店還不太確切,推開爬上幾根藤蔓的原木門,霍然開朗,遠不是從外麵看上去那麼小巧。花店中陽光最好的角落擺放著數張藤桌藤椅。每張桌上都放著精致的瓷瓶,插著不同的花束。通往二樓的樓梯腳,木製的書架上整齊排放著各類書籍,有輕小說,有學習資料,也有國外精裝版的原文書籍。

因為距離A大不過十幾分鍾的路程,加之附近多高檔住宅區和別墅區,經常光顧的,是些考研讀博在即的學生,或是妝容考究的社會人士。此刻店裏隻剩下一桌客人,是個栗色短發,戴著副圓鏡框眼鏡的曆史係女學生。穿著打扮還算時尚,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投身於試題之中。

“您的檸檬汁,請慢用。”井野放下飲品後並不過多打擾,滿臉八卦地轉身走回吧台。吧台內還有兩人,一人身材圓潤,正和手中的薯片纏綿。刺蝟頭格外醒目,但本人卻看起來溫和無害。另一人,平移視線,先看到的是那精神抖擻的衝天辮。和吃薯片的人一樣,本人與發型充滿了違和感。衝天辮的主人正趴在吧台上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井野低身進入吧台,沒有絲毫顧慮地拍醒了正和周公下棋的人。

“鹿丸!誌保又來了!”

奈良鹿丸皺著眉頭睜開眼睛“啊……井野我昨晚四點才睡可以別吵嗎?”

山中井野沒好氣地低聲吼道“你以為我願意吵你啊?學長們為我們新生準備的迎新會都不打算參加,我能指望你幹什麼啊?可是誌保又來了啊,你沒跟她說清楚嗎?”

說來井野有點尷尬。誌保是他們三個青梅竹馬的高中校友,起初井野和誌保關係還不賴,就因為井野遊說鹿丸代替一位同學參加了一次將棋比賽,作為將棋部經理的誌保就迷上了據說是如天神般救場的鹿丸。你沒聽錯,天神。井野當時正在吃水煮蛋,聽到這個形容詞嚇得險些吞下整個雞蛋,也是從那天起,井野看到雞蛋,就能看到雞蛋上長出衝天辮,浮現“天神”二字!

都說陷入愛河的少女是不可理喻的,尤其是暗暗癡迷不敢靠近的女生!無論任何原因,任何女性都不能靠近心上人。這種莫名的執念像危險的火藥,時刻威脅著他人,隨時都有可能引爆。

沒錯,莫名中槍的就是井野。那天井野生理期提前到來,任勞任怨的秋道丁次不在,鹿丸便幫井野打理,什麼遞熱水啊,去烹飪教室借紅糖啊,去保健室借毯子啊……世交,從小一起長大,本就視彼此為家人。鹿丸並不覺得照顧一下家中親近的女性成員有什麼曖昧情節。以往鹿丸不管這些,純粹是因為有個勤快的丁次,丁次不在自然應該他鹿丸出馬。盡管嫌麻煩,但依舊一件不落無微不至地照料井野。

可在時刻關注著鹿丸的誌保眼中就是另一番景象:一向懶散怕麻煩的鹿丸,總是對女性退避三舍的鹿丸,對青梅竹馬井野除了熟悉點也沒什麼特別的鹿丸,居然忙的腳不沾地,嗬護備至!誌保眼中的信息隻有“日久生情”,於是和井野爆發了一場名為“你明知我喜歡他你還要靠近他吸引他讓他喜歡你你什麼居心”的辯論。

井野一開始是懵的,被誌保撲麵而來的怒火燒懵的,最後聽明白了卻無比惱火。她同樣不覺得鹿丸幫她借毯子借紅糖有什麼過分的。打娘胎裏就注定了三人密不可分的聯係,十幾年的情分,怎麼可能因為其他感情而生疏。再說她平日裏為鹿丸的性子操碎了心,使喚一下鹿丸不為過吧?她怎麼就成了心機Girl?還是那種吃窩邊草的心機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