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在經過白天的奔波驚嚇之後這個時候的溫馨的畫麵就顯得珍貴。
今晚的月色很美,不似之前的冷清,月初月牙兒懸在天空中,朦朧的月光透過窗簾灑在房間裏,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甜甜的味道。
南朝陽就這樣一直抱著江雪,江雪睡得很不安穩,她在睡夢中也是眉頭緊皺,嘴裏小聲的嘟囔著些什麼,南朝陽想湊近聽聽她說什麼,隻聽見隻言片語,大概就是不要不要之類的話。
南朝陽聽完更是內疚的不得了,他看見江雪這個樣子,都快要罵死自己了,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江雪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之前還沒有遇見江雪的時候,南朝陽真的沒有太多的羈絆,自從遇見了江雪你愛上了她,南朝陽就覺得自己不再是之前那個浪子了,仿佛自己身上的器官都不聽自己使喚了,停下來的時候,腦子裏全都是江雪。
南朝陽挺喜歡這種感覺的,之前自由慣了,沒有什麼擔心的,無非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錢多花一點,沒錢就少花一點,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南朝陽幫忙把江雪散落在臉上的頭發弄到一邊去,小心翼翼的拿起紙巾擦掉江雪眼角的淚水,他真的不想這樣的。南朝陽最忍不了江雪哭了,隻要看見江雪哭,南朝陽心裏就像是被針紮一樣。
“我以後拚了命也要保護好你!”南朝陽對江雪說,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當然夢中的江雪聽不見這句話。江雪仿佛做了一個冗長粉夢,夢裏全都是紅色紅色的海洋,紅色的沙灘,紅色的天空。
在那片天空底下,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沙灘上的深深淺淺的幾個腳印。
江雪害怕極了,她拚命地嘶喊道:“有人嗎?有人嗎?南朝陽,救我!救我!”
可惜啊,根本就沒有人應她,她就坐在紅色的沙灘上一直哭一直哭。那個地方沒有日月星辰,沒有白天和黑夜的交替,隻有無盡的孤獨和壓抑。
不知道怎麼回事,江雪覺得自己一下子掉進了水裏,水裏全都是腥味,周圍全是肆意生長的水草。江雪不會遊泳,她就拚命的用手用胳膊胡亂的拍打著,她想喊些什麼,可是喉嚨裏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江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海水從嘴裏鼻子裏仿佛都灌到她的身體裏。江雪潛意識裏想要睜開眼看,但是眼皮仿佛太重了她怎麼也睜不開,身邊的水草瘋狂的纏住了她的身體,她的手,她的腳。
江雪放棄了掙紮,她累了,她想放棄了,她想著要不就這樣算了吧,於是她緩緩的放棄了掙紮,任周圍的一切把自己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江雪覺得有人在喊她,“原來我還沒有死。”江雪在夢裏是這樣想的。
這又是另一個夢,仿佛和上一個夢是連在一起的,還是那個密不透風的環境裏,這回除了自己,沙灘的另一頭還有另一個人。
江雪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她想走近看看。
走到沙灘的另一頭,江雪發現有一個老婦人,老婦人搬來一台縫紉機,縫紉機上還有一件紅色的衣服,老婦人聽見了她的腳步,沒有抬頭看她,也沒有說話,繼續縫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