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您信我,沈小姐是自己摔下去的...不是我...”
楚蓮音額上的步搖泠泠而響,看著眼前從小到大最疼自己的人猩紅了雙眼望向她,竟疼得快要窒息。
“楚蓮音。”他冷下聲音一字一字的念出她的名字,“我們是叔侄,更是血濃於水的親人,你若是再如此執念下去,本王便再不顧你我十七年之情,也會為你皇嫂將你粉身碎骨。”
皇嫂...
她顫動地站起身來,嘴裏喃喃著你不信我,他卻高高在上的一步步抱著昏倒於他懷中的“皇嫂”留給她一個背影。
當年楚蓮音的生母生下楚蓮音便撒手而去,太後最是寵長公主,隨後便將所有寵愛分給了她這個郡主。
從出生起,他就養在楚蓮祈身旁,他疼她如摯寶,她卻付了一顆真心。
楚蓮音任由剜心般的疼痛蔓延,顫歪歪走出王府。
她突然想起那年府內叛亂,他捂著她的眼睛溫柔地抱入懷中,耳畔響起她記了一世的聲音,“皇叔在,蓮音不怕。”
“皇叔,蓮音喜歡你,蓮音不想任何人做蓮音的皇嫂!”她聽到太後要給楚蓮祈指婚,著急的擋住他的去路。
楚蓮祈哭笑不得,輕輕揉了揉她的頭,“蓮音,我們是叔侄,不能成親的,知道嗎?”
可她不認命。
她算計他與他纏綿,逼他亂,甚至不顧一切的阻攔所有女人接近他。直到她重病在床的三個晚上,他終成了親。
她病的重咳,一次次徘徊於生死間,太醫裏裏外外的跑,她也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問。“皇叔呢......”
皇叔不在,永遠也不會在。
楚蓮音冷笑,“十七年啊皇叔,為了她,值得嗎?”她看到他著急的策馬帶她入宮,腳下的步子打這顫。
她不會忘記“皇嫂”拿著匕首步步靠近她時的猙獰麵孔,她的腳摔在了瓷碎上,深深的陷入,皙白的布靴透出赤紅一片。
她的皇叔,根本沒看到她也受傷了啊......
楚蓮音和太後請辭搬出王府,卻在臨走之際被楚蓮祈攔住。
他青筋暴起,怒不可竭的掐住她的脖子,“楚蓮音,她小產了,你害死的,是你的妹妹,你知道嗎?”
她臉上青紫,眼神裏卻盡是絕望,“皇叔,蓮音若說皇嫂當時不是我推的,你信嗎?”
“本王從未想過,十七年的日夜相處,卻是養虎為患。”
他手中的力氣愈來愈重,她幾近窒息,可脖子上的疼痛,哪有心裏的痛來的更令人不適?
“皇叔,蓮音怕了......”她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哭嗓。
皇叔在,蓮音不怕。
楚蓮祈猛的鬆開手,隨後一言不發的離去。
“皇叔,蓮音好怕......”
她嘲諷的勾起嘴角,搖搖的站上高粱......
這一生,他都是她等不來的人。
“後記中,開元初祁王爺的王妃與祁王爺同姓,合藏於葉陵中。”
“同姓?怎麼可能?誰敢和皇族人同姓?”
曆史學教授微微站在台上推了推眼鏡,“祁王的陵墓中,找到了一個幹封的竹篾,上麵寫著。”
——十七年楚蓮音,餘生楚蓮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