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眼淚打在路楚恒臉上,許久,他一片黑暗中伸出一隻手,撫上了上頭某個溫熱的臉頰,拇指輕撥那纖長的睫毛,摩挲著那人硬朗的眉骨,緩緩下滑,拭去眼角那溫熱的淚珠。
“至於嗎。”
曲森回應路楚恒的隻是更加洶湧的眼淚,路楚恒輕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曲森摸黑握住了路楚恒的手腕,臉頰磨蹭著路楚恒的掌心,最後他偏過頭,嘴唇貼著路楚恒的掌心,落下一個小聲的吻。
路楚恒的指尖顫了顫,把手抽了回來,下意識罵道,“你有病啊。”罵完又有些不安的住了口,曲森現在情緒不穩定,他怕又把曲森吼出新的情緒。
黑暗中,路楚恒感覺到曲森好像又俯身更近了,他抬起手,直接抵到了曲森的胸口,路楚恒眼皮跳了跳,想到曲森淚眼婆娑的樣子,他還是忍住了一腳踹開的衝動,趕忙開口耐心勸道,“你,你……別下來。”
曲森尋到路楚恒抵在胸膛的手腕,毫不費力的就移開了,他貼著路楚恒的身體壓了下去。
察覺到不對勁的路楚恒忙曲起膝蓋掙紮,曲森把他壓得死死的,撲麵而來的溫熱的氣息讓他忍不住偏過頭,不安的說道:“別,別亂來啊我告訴你,我不想跟你囉嗦,今晚的事兒已經讓我很心煩了,我要睡……唔。”
迅雷不及掩耳。
出租屋的大床上,危逸笑得極其明媚,洛沉看著這燦爛過頭的笑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確……確認什麼?”
危逸舔了舔嘴唇,一雙大眼睛微眯,直勾勾的盯著眉清目秀的洛沉,“確認你的性取向,究竟是不是雙。”
洛沉慌忙擺手,“這個,這個怎麼證明啊到底……”看著越靠越近的危逸,他有些不安。
“不著急,我可以幫你證明。”
洛沉笑不出來了,好像隱約猜到了危逸的打算,他咽咽口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危逸……”
危逸的手忽然伸到他腦袋後邊,一下子裹住他的後腦勺。
危逸借著月光打量著洛沉微啟的薄唇,他心一橫,扣著洛沉的腦袋,一把按了向自己的臉。
夜風輕吟著微涼遊蕩,幽幽拂過一片寂靜的長街,鬱鬱蔥蔥的大樹枝幹搖擺不定,窸窸窣窣,風來,空中悠揚著幾片嫩綠,風過,相互糾纏著墜落。
路楚恒腦袋裏頭轟的一聲,他意識到了,可緊握的雙拳還沒蓄上力,曲森便若無其事的從他身上下來,規規矩矩的躺回去,撤得很快,和湊上來的時候一樣措不及防。
沒一會兒,屋子裏又恢複了死寂,隻有細小的呼吸聲。
路楚恒被雷劈一樣,怔怔望著一片漆黑。
發生得太快,路楚恒的情緒還沒來得及變化,一切就像一個錯覺一樣,還什麼都沒感受到呢,就都沒了,他最大的印象就是。
路楚恒不自覺的抿了抿雙唇,手肘撐起身子,另一隻手不敢相信的撫上了嘴唇,嚐試回憶起那溫熱的觸感,努力判斷那究竟是什麼。
他往身旁曲森的方向看了看,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他陰差陽錯的叫了一聲,“曲森?”
良久,路楚恒都以為曲森好像睡過去,準備躺回去的時候,曲森才輕輕的應道:“嗯?”
路楚恒嚇得又坐直了身子,咽咽口水,朝曲森的方向,語氣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親我了。”
良久,曲森都沒有回應。
路楚恒迷之心癢難耐,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刨根問底,於是他又重新問了一次。
“是不是?”
這回,曲森答應了,“是啊怎麼了,親兩口還要收費了?”
一改剛剛那嚶嚶嗡嗡的深情小王子模樣,曲森的語氣突然又恢複了平日裏那種欠扁的語氣,“一百萬夠不夠。”
“你他丫!”
路楚恒猜測著曲森脖子的方向努力掐去,曲森好像看透了一切一樣,竟然摸著黑準確的抓到了路楚恒進行偷襲的兩隻手腕,然後握得緊緊的,路楚恒抽不回來也壓不下去,當即破口大罵,“你他媽敢親你爹!”
“我不僅敢親你!”曲森竟然頂嘴,路楚恒愣了一下,曲森揪著路楚恒的手腕坐起身,毫不是示弱,“我還敢操你呢!”
路楚恒火冒三丈,“你還有完沒完了!”已經想象得到曲森接下來還要怎麼樣變本加厲,他脖子上的咬痕還沒消呢,剛剛還被曲森那副委屈巴巴的姿態觸動到,現在隻覺得氣憤,有種同情心被利用的感覺,他惡狠狠的再次發出警告,“別特麼老招惹我!”
他明顯感覺到曲森力道的異樣。
曲森倏地鬆開了路楚恒的手腕,沉默了一會兒,黑暗中,他語氣輕快的說道:“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黑漆漆的我怎麼親的到你,瞎想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