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追根溯源
公孫明再回忠王府，這個消息不脛而走，整個赤炎城人聲鼎沸，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原本已經在人們心中淡忘的事情重新被人提起，一些人唏噓。
在忠王府裏，許多人見到了公孫明，都感歎不已，他曾是忠王府的雜役，可是幾年過去，一切都改變了，曾在忠王府大鬧，攪翻了天地，而如今在回歸，忠王府的這些“爺”，竟然都選擇了沉默，原來的高高在上全都不見了，縱然有怒，也隻能忍著。
一座後山上，隻有鍾離和鍾曉曉相隨，其他人沒有跟過來，顯然是鍾曉曉擔心有人按捺不住火氣爆發，會引來大麻煩。
“父親在那件事之後，一直閉關不出，已經好幾年了。”
鍾離歎息，幾年前的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讓鍾無山的心沉入了穀底，原本還大怒，想要截殺公孫明，可是隨後就心灰意冷，進入了後山開始閉關。最初的時候，鍾離還給鍾無山送過幾次飯，可是幾次之後，她就放棄了，因為飯菜在洞門外結了冰，鍾無山沒有吃上一口。
而這一晃就是兩三年，甚至沒人知道鍾無山是死是活，拒絕一切人來探望。
這如同閉死關，破關而出的那一天，說不定會突飛猛進，也可能坐化在洞府中。
公孫明沒有吱聲，那件事與他有關，也實在不好發表什麼看法。
那天大雪紛飛，天地冰封，他隻身一人闖入忠王府，接連斬殺鍾無山幾個兄弟，這件事對鍾無山的打擊不可謂不小，同一年裏，他接連失去幾個手足，換做是其他人，隻怕也會如此。
很快，他們來到了鍾無山閉關的山洞，這裏枯草叢生，看上去很是荒涼，根本不像是一家之主的閉關地。
但是公孫明卻是清楚，鍾無山的確在這裏閉關，他靈覺敏銳，在接近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感應到了鍾無山的氣息。
隻是公孫明有些詫異，因為那股氣息不僅沒有因閉關而變得強盛，也沒有若有若無，處在一個奇妙境界，反而是有些蒼老，有些老邁。
而在這個時候，山洞裏傳來一聲輕響，隨後一道身影從光線暗淡的山洞裏走出，他看上去真的很老邁，原本黑發變成了白發，隨意披散在肩頭，一雙眸子都暗淡無光，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他是鍾無山，可是兩三年的時間不見，原本一位神通境的高手，卻淪落成了這樣的狀態。
甚至鍾無山一身的精氣神都虛弱到了極點，像是一個普通平凡的老人，沒有了往昔的光彩。
“父親！”
“大哥！”
幾乎是同一時間，鍾離和鍾曉曉悲呼，她們都是神通境的修為，已經真正踏上了修行的路，非常清楚鍾無山這樣的狀態代表了什麼。
他閉關失敗了，沒有突破原有的境界，反而修為倒退，元神暗淡無光，甚至隨時都可能脫離神通境。
哪怕是公孫明都是眉頭微微蹙起，知道鍾無山已經半廢了，即便有什麼靈藥也很難挽回。
因為他的心境變了，沒有了往昔的朝氣，內心已經老邁。
看著淚水流出，眼角濕潤的鍾離與鍾曉曉，鍾無山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隻是一雙眼睛看著公孫明，歎謂道：“我閉關三四載，卻無法過了內心的那一關，修為不僅沒有精進，反而出現了倒退。一身的精氣神都不如往昔。可是兩三年之後的今天，你卻遠遠超越了我，正在走向人生的最巔峰。”
鍾無山歎息，卻沒有太多的情緒改變，也沒有原本應該出現的憤怒，隻是有些歎然。
他這種狀態不是心魔誕生，而是心境被束縛了。
公孫明看著鍾無山，也是一陣感慨，道：“你太過執著於對與錯，而忽略了閉關的根本。這兩三年，你雖然在閉關，卻並非在衝擊高境界，而是在糾結你手足的生死，悔恨於當初的決定，將一切過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鍾無山聞言眼睛一亮，可是旋即又安然了，歎然道：“公孫明，你真的很非凡，如果當初我沒有執著於忠王府的利益，而正麵麵對鍾寒的過錯，說不定現在又是另外一副局麵。可惜，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終究還是我錯了，不僅斷送了我兄弟手足的性命，也斷送了與你的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