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爾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他的整一隻手已經爛掉。
一到晚上,麵對光芒,他就會看到粗細不均顏色不一的兩條手。他的感受我並不知道,但光看他的表情,我就會不忍再看下去。他每天晚上都要學變形魔法,以便在將來的晚上,偽裝成完好無損的樣子。但是那個魔法根本不實用。偽裝一分鍾,就會連續大量消耗一分鍾的法力。如果他想掩一整個晚上,第二天他絕對已經變成人幹。
與此同時,潔妮拉課就像飆車,顧不得後麵的如何,直接拖著頭兒狂衝,轉眼間一群孩子就被弄到萊姆火山下進行實戰演習。又要練習潔妮教的魔法,又要自學變形魔法,還要找一份新工作,他基本上不用睡覺。
為什麼要這麼辛苦?
還不是因為某個蠢小子搬到他的屋!
蠢小子對他一直戴著手套很好奇,但不多問。
他在練魔法的時候,瑪門就躺在他的床上,穿一條極長的褲子,翹著雪白的腳丫子,晃啊晃啊晃,晃得我都頭疼。
貝利爾的忍耐力極好,隻是揉揉太陽穴,背對著他繼續忙自己的。
“親愛的,你已經忙了一個晚上。”瑪門撐著後腦勺,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嗬欠,“看你平時懶懶散散,沒想到這麼愛鑽牛角尖。”
貝利爾不理他,同樣的魔法連放了N個。
“親愛的,別總練一個,要交換著來,不然大腦一疲勞,什麼都別想成。”
床頭有個燭台,把瑪門的蓮花腮照得格外光亮。
貝利爾回頭,一團黑彈朝瑪門彈來。
瑪門驚呼,抽出枕頭擋著頭。
“你怎麼忍心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魔法盲!”瑪門特委屈,從枕頭後麵陰森森地伸出半張臉。
貝利爾不理他,他心情特別不好。
因為瑪門把所有房租都交了,他說自己要交一半,但是瑪門根本無視。他說一定要交,瑪門說那你當借高利貸,以後還我兩倍。貝利爾當時自尊心爆發,隨口就答應。結果下來仔細一想,這樣不等於免費讓瑪門搬了?
重點是,瑪門搬了個類似彈簧床的小床來,擺在床旁當裝飾品。他要不趕瑪門下去,那厚臉皮就一定賴在他舒服的大床上。
每天晚上他都這麼痛苦。學校裏的進展更讓他痛苦。
在實踐中,大家的進步簡直就像火箭,就他一人少慢差費。他每一上實踐課,幾乎都可以感受到同學們微妙的眼神。
至於原因,還是他自己的錯,他非要去當什麼純巫師。逆流的結果早該預料到。
靠獎學金過日子?
唉。說什麼呢。
實踐的比例越來越多。又是一個實戰日。
潔妮挑的地點每次都不同,一次比一次靠近火山,一次比一次險峻艱辛。
因為據說這一次要一直練到天黑,而火山附近很熱,單衣加手套又是一種很奇怪的組合,貝利爾為掩人耳目,隻好一身鬥篷。
所有學生都是短打上陣。一看到貝利爾,閑言閑語自然少不了。
貝利爾隻關注地形。
一個大坑,貼在火山壁上,像半大盆。盆邊緣很窄,走上去就像踩鋼絲。中央都是岩漿,裏麵走滿岩漿怪。
全班驚呼。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些小怪物,撓天使的癢癢都嫌力小,我們是力量最強的魔族,還怕它們不成?”潔妮抱手飛在空中,“你們會飛,還怕打不著它們?隻要當心不要被它們噴的火傷了就行。”
貝利爾默然。
他的魔法射程是最長的,但坑極深,不下去絕對打不著它們。
“貝利爾,一會我和別人攙著你一起下去,不用擔心。”
“不了。我自己來。”
顯然潔妮的話刺傷了他。這孩子生來就很敏感,生來就不肯承認自己是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