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天使更尷尬了,半晌才說:“請等等。”
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慢慢走過去,跪在明亮光滑的地麵上,半垂著頭,每吐出一個字都格外清晰:“殿下,有一個叫伊撒爾的力天使找您。”
裏麵久久沒有回答,我默默看著地麵上自己的影子,再沒勇氣抬頭看高高的殿堂。
少女在痛苦與極樂中掙紮,顫抖著,興奮著,她在呼喚他的名字,路西法。
這個名字一傳出來,我竟然笑了。
少女進入**。
她哭喊著,殿下,求求您,救我,我快瘋了。
之後許久,少女都在大聲喘息,挽留他,請求他陪在自己身邊。路西法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到,但是很溫柔,溫柔得讓人心顫,就像對我那樣。
早已準備好的藥瓶從手中落在地上,幾乎擊碎乳冰似的地麵。
然後路西法出來,單手按住半敞衣物的模樣,比別人**時看起來更加豔麗。
他走路時雙手擺動的幅度很小,姿勢高貴之極。
六翼光芒四射,分不清顏色,濟濟楚楚。
他停在我的麵前,麵帶微笑。他問:“有事?”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還是點頭。
我彎下腰,去撿起地上的藥瓶,吃力地挪步,單腿跪在他的麵前,雙手奉上:“看您氣色不大好,特地買來獻給殿下。隻花了一百來個金幣,但都是我打工賺來的,望殿下笑納。”
這段台詞是臨時想的,比開始想的要溫柔得多,服從得多,路西法一定很喜歡。
路西法許久沒有反應,我高舉的手開始酸軟。
時間變得格外悠長,白色的手套出現在我手心上方。
他接過藥瓶,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抬頭,微笑道:“謝謝殿下。”
路西法倚在門欄上,垂頭看著藥瓶,有些心不在焉。
我說:“殿下,我退下了。”
路西法握緊藥瓶,輕聲說:“嗯。”
我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又停住,遲疑片刻:“有一個問題想問殿下。”
路西法說:“嗯。”
我說:“今天如果我提早來……在裏麵的人,會不會就是我?”
路西法沒有說話。
我吞了口唾沫,告訴自己現在走掉是最好的,轉身,走掉。走,走……可是,依然忍不住繼續問:“無論是誰,都可以,是吧。”
路西法走過來,旁邊的天使都不由自主退一步。
我笑了笑:“當初梅丹佐殿下找我的時候,隻說了一句‘玩玩’……殿下果然修養極好,連找個床伴……都要先……培養培養情趣……今天真的很抱歉,沒有準時趕來。”
路西法忽然抱住我,用了很大的勁。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用力晃晃腦袋,將我推開。
在光輝書塔,我居然還說出那麼多愚蠢的話。
我甚至還妄想成為六翼天使,想要配得上他。
我簡直愚蠢到家了。
我甚至……還想給他告白。
這一次離開,沒有再回頭。
走出光耀殿的時候,被迎麵而來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我看著腳下長長的台階,金色的,耀眼的,無邊無盡的,一點也不覺得暈眩。
我走下台階,一步一步。
鼻尖開始酸澀,我吸了吸鼻子,揚起頭,揚起嘴角。
沒事兒,真沒事兒。
美麗的聖浮裏亞。我不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