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段小日子過得格外迅猛,貝利爾回到奴隸船上,該偷吃偷吃該偷懶偷懶,和別人大大小小吵過幾次,最後都被瓊斯阻止,然後罰了餓了兩天,磨磨蹭蹭等到了魔界的最大慶典,墮天日。因人數有限,墮天日的前幾段高檔節目都是給膏梁子弟用的,我本來想看看,但想想大部分典禮路西法都會出麵,沒有緣由的不想看到他,於是無視。
因為墮天日全魔界休假,除了部分看守人員。亞娜號就像一隻不知歸宿的大鵬,懸在半空,舞著翅膀,卻寸步不移。瓊斯及大部分水手都回家看老婆孩子去了,無家可歸的奴隸就圍成一團,躺在濕潤的甲板上喝酒賭博,貝利爾和穆林一直坐在厚重的帆桿上,背對著背,一人手裏拿一隻青蘋果,啃得倍兒香。桿上掛著一條白蛇,是瓊斯前段時間從第三獄的第一環弄來的,纏繞著桿子轉來轉去,黏黏糊糊的,就像完全變態的鼻涕蟲。
貝利爾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一個鍍金心型鐵盒,略有些破舊,卻看得出質地頗好。一指微微挑開,就可以看到裏麵薄薄的玻璃層,及層下精緻的零件。貝利爾擰了幾下開關,叮咚聲響起,銀製齒輪旋轉,組成清晰卻古老的音樂。
那是一個小小的音樂盒,是伴隨著這個孤兒成長的東西。瓊斯撿到他時,他手裏拿著音樂盒,空靈縹緲的音樂一直響,繈褓中的嬰兒仍在沈睡,掛在他胸前的名牌就是裏麵的齒輪。齒輪上寫了漂亮的字:貝利爾。
一看就知道是先用筆寫好,再用魔法在上麵刻下字跡。
貝利爾看著音樂盒,長長嘆了一口氣。
“又開始多愁善感了?”穆林頭也沒回就問。
貝利爾說:“嗯,不知道該把這音樂盒丟了還是賣了。”
穆林氣得直哆嗦:“不要這麽現實好不好?好歹你可以通過它查出你的身世!”
貝利爾說:“我懷疑我爸媽早在聖戰爆發的時候就死了,他們要沒死,那我當他們死了。丟個音樂盒給我就把我打發了。我不會承認也不接受,我也打發他們。”
穆林說:“起碼也是你父母,不能這麽說的。”
貝利爾說:“我覺得船長還像父親一點。”
穆林說:“我估計船長聽了這話會哭。”
貝利爾說:“說真的,我還真不知道父母是什麽樣的東西。如果是供我吃喝拉撒的話,那我就是自己的父母。”
“才不是那樣。”穆林說道,“給你說個故事吧。很久以前……”
貝利爾說:“行了行了,又是這種開頭,你能不能換個新點的?”
“聽完再說!很久以前……”說到一半,穆林拍了一下貝利爾的腦袋,“有一個小男孩,每天會在一棵蘋果樹旁玩耍。他爬到樹頂,吃蘋果,在樹蔭裏打盹……
“他愛這棵樹,樹也愛和他一起玩。
“隨著時間流逝,小男孩長大。他不再到樹旁玩耍了。
“一天,男孩回到樹旁,看起來很悲傷。
“樹說,來和我玩吧!
“男孩說,我不再是小孩了,我不會再到樹下玩耍。我想要玩具,我需要錢來買。
“樹說,我沒有錢,但是你可以摘掉我的所有蘋果拿去賣。然後,男孩摘掉樹上所有的蘋果,然後高興地離開。
“從那以後,男孩沒有回來。樹很傷心。
“許多年以後,男孩回來了,樹非常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