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本子。深紅色的皮子,被石塊壓得有點褶皺,裏麵還有兩條紅色的帶子,作書籤。
瑪門將它打開,隨便翻了幾翻。
“是天語,還是很古老那種。我隻能看得懂部分。”
“例如呢?”
“''兒子又去了光明的……大堂''……''今天一起聊天……我和……''”隨便逮了一段念,一頭霧水。
……兒子又去了光耀殿。
今天我和所有於光暗一戰的熾天使一起聊天,是關於天界未來的問題。有人說強極必衰,梅丹佐說即便有波折,也隻是暫時。
記得有一本書曾說過,天界是一座山,博大偉岸,寬廣凝重,神是支撐生靈的巨柱,風雨無阻,頂天立地。我們在不斷挑戰艱辛,演繹神話。
是的,天界永無倒塌之時。
在神的懷抱下成長,我們每天沐浴著光明與希望。
這,我居然能看懂?
正想繼續看下去,瑪門把書關了。
“據說以前天語和魔語隻有俚語相差很大,現在隻有個別的音相似。”貝利爾湊過去看, 搖搖頭。
“在魔界,懂天語的人隻有老一輩的墮天使。如果我去找他們,萬一這裏有什麽秘密……幹脆我去拿字典查吧。”
“不過看這格式,似乎是日記。”
“是日記。藏得這麽隱蔽,卻不用魔法將它封印,應該是因為紙張的問題。”
“紙張?”
瑪門揭起一張紙,摩擦兩下。“這是天界的巴斯牛皮紙,一般隻用來轉帳,很昂貴。用黑魔法隻會毀掉它,無法封印。”
“也就是說,藏本子的人知道裏麵的內容,卻不想毀了它,因為它還有用。”
“或者說,有什麽收藏價值。”
“那你應該把它帶走,複製一份,再放回來。”
“這個回去想辦法,我們現在先離開。在這裏不大安全。”
“你是黑闇騎士,還怕幾本書不成?”
“我是怕你給它們咬了。”
“我沒這麽笨,謝謝。”
貝利爾又一次掉頭走掉。瑪門輕吐一口氣,跟著他出去。
這一日,整個魔界的氣氛都相當曖昧,彷彿籠罩著粉紅色的泡泡。
瑪門帶著貝利爾回第五獄,在樹上的小屋前躥,順著藤條階梯往下走。貝利爾一臉莫名,走了很長一段路,忍不住開口問:
“為什麽不直接回羅德歐加?”
“今天安拉身體不舒服,我們走回去吧。”
安拉一直變作黑貓狀態,在樹梢上怒瞪瑪門。
腳下是翠綠森林。
不遠處,是薄霧籠罩的風車群。
青草地與暗灰磚相映,似乎醞釀著沈睡幾世紀的靈魂。
風車之翼飽經風霜,孤單而又淒惶。
貝利爾和瑪門繞著樹幹一圈一圈旋轉,最後在底層停下,沿著河岸走。垮過樹根,繞過草坪,路過一座座低聲吟唱的風車,遠離熱鬧的部落。
人還在山林間,就已聽到喧嘩的水鳴,感受到潮濕的水汽。
“我們是要去瀑布嗎?”貝利爾踮腳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