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的玻璃被陽光照的閃亮,刺眼的光線射入純白的被單。
“剛才對你說了些奇怪的話,抱歉。”葉星川溫柔的聲音傳來。
蘇安瑾搖搖頭,光影折射在他側臉包裹上金燦燦的絨光,看到她的視線,葉星川淺淺一笑。
原來這麼溫柔的人也有失控的時候,蘇安瑾心裏想著,便有些沒由來的局促。
“喝水嗎?”她指指櫃台上的水壺。
葉星川先搖搖頭,護士正在為他打點滴,又點了下頭。
蘇安瑾起身去窗邊的櫃台上倒水,餘光隱隱看到窗外幾個來勢洶洶的身影。
果然,不出三秒。醫務室的門被“砰”一聲用力踹開!
巨大的聲音讓蘇安瑾倒水的手一抖差點灑了一桌子。
“人呢!人在哪!”
一聲凶巴巴的聲音在醫務室裏咆哮。
夜淩爵幾乎是破風而來,帶著室外恐怖的高溫,他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環視四周,像是找到獵物般朝病床上的葉星川逼近。
“你搞什麼花招!”夜淩爵一把拽起他的衣領,用十分戾氣的口吻質問他。
還在給葉星川綁膠帶的小護士嚇的退後兩步,險些沒站穩。
“你發什麼神經?”蘇安瑾發聲,因為剛才背對著他們,所以沒被他們看到。
夜淩爵看到她時,也怔了一瞬:“你怎麼在這。”
“是我送他來的。”她慢悠悠走過來,把夜淩爵推開,把水杯遞給葉星川。
夜淩爵震驚的看著她:“你們認識?”又將難以置信的眼神轉向葉星川。
葉星川答非所問,柔聲說:“謝謝。”
“你們認識?”夜淩爵又問了一遍,手也不自覺搭向她的肩頭。
“醫務室不能大聲喧嘩你不知道?”她避開他的手。
“你無視我?”他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我們是朋友。”病床上半坐著的葉星川冷不丁回答道。
夜淩爵怒瞪他,兩雙眼睛幾乎要噴火。
蘇安瑾怕他又做些什麼不理智的事,看了看手機時間:“該去考試了,殿下。還是……你想順便看看你的耳朵?”
察覺到四周的視線投向自己紅腫的耳朵,夜淩爵馬上收斂了臉上的怒意,臉青一陣白一陣。
“晚點收拾你!”他朝病床那狠狠說道,踏出了醫務室。
蘇安瑾微微額首向他道別,緊隨其後。
出了醫務室,蘇安瑾徑直走過那輛紅色跑車,往前走去。
身後車門關上又開啟,他大喊一聲:“蘇安瑾!你去哪?”
她頭也懶得回,慢悠悠晃晃自己的筆袋意思是考試。
車門又關上了,緊接著一聲刺耳的引擎聲,車開到她身邊,車窗搖下:“上車啊,我送你。”
她不理會。
“喂,很熱啊。冷氣都跑光了——”
“我不上野蠻人的車。”
車猛然急刹,夜淩爵的眼瞳瞪的像個圓球,火氣硬生生被壓下去,他傾身打開另一邊車門伸手輕而易舉的將蘇安瑾拽進了車內,牢牢將安全帶給她扣上。
他無視蘇安瑾的白眼,反倒有些孩子氣的得意:“野蠻人自然要用野蠻手段讓你上車咯!”
她嗬嗬兩聲,車快速發動了。
“就沒見過你這種人,自己手下把人打傷了還理直氣壯衝去跟人評理。”
夜淩爵臉色一沉,道:“你知道什麼,前因後果都不知道不也照樣認為是我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
還沒等她說完,車內響起了手機鈴聲,夜淩爵單手接了放耳邊,臉色頃刻變差,嘴裏回了一句:“這麼嚴重?”
電話裏又說了些什麼,他已經難以思考,心神不寧的掛了電話。
“怎麼了?徐彬的事?”蘇安瑾問。
“沒事,我先送你去考場。”
雖是嘴上這麼說著,車卻被他一腳油門提高了速度,看他緊張兮兮的表情,蘇安瑾也不抱怨什麼,怕他著急慌忙的路上出事,下車時還特意說了注意安全。
換做是往常他肯定好好臭屁一番,現在他隻嗯了聲立刻開走了。
看來徐彬可能真的傷的很嚴重。
蘇安瑾也有些擔憂,到了教學樓不知哪個考場結束了,學生成群結隊從樓梯上下來,她不打算跟他們擠,站一旁等了會。
烏壓壓的一群人,中間飛出幾張紙片也沒人注意,等人群基本散盡,才看到一個微胖的女人蹲在中間撿落在地上的紙。
蘇安瑾幫她撿了幾張身邊的,紙被印了好幾個腳掌印,應該是老師之類的也沒人幫她,想來也是可憐。
她把一摞紙張遞還給女人,女人從地上爬起來時還有些踉蹌,被她一把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