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愚自己乘坐一匹馬,另一匹馬放著財物,光頭上的青色頭皮非常紮眼涼快。
一路上兩人平日聊天,晚上就在山路駐紮,幾天後李悍悍才了解了這個憨貨。
韓愚今年三十有二了,無兒無女,早年娶了一個婆娘,中風死了。最早本是一個鏢師,效力於聚安鏢行,沒想到大行腳在一趟押送皇家的鏢折在了路上,於是大家各做鳥獸散,韓愚就落草了,不過這家夥隻是力氣大,跑的不快,常常追不上肥羊人,導致自己經常青黃不接的填不飽自己的肚子。
按照韓愚自己的話來講,大唐七十二州,兩千一百多的縣城,自己也去過大半,算是老行腳了,加上現在天下太平了,官府厲害的緊,要是綠林道上不好混以大當家的身手開一家鏢行,加上他的經驗,不愁沒生意。
李悍悍拍了一下他光禿禿的腦袋,道:“我自有分寸,現在去遠溪鎮,那裏的烤餅好吃的緊。”
“得嘞。”
兩人打馬,三匹駿馬卷起一路煙塵,直奔遠溪鎮。
天剛亮,李悍悍和韓愚就到了遠溪鎮的門口,大半年過去了,一切都未曾發生太大的改變,李悍悍熟門熟路的來到賣燒餅的那個攤位。
大娘顯然沒有認出眼前這個身邊跟著凶惡大漢的英武的少年豪俠就是當時那個慘兮兮的小孩,有些拘禁的拿出燒餅給李悍悍。
李悍悍一共挑了五十塊,從韓愚的懷裏拿了一個二兩重的銀錠子,就給大娘送過去,把燒餅放到嘴裏,邊吃邊道:“不用找了!”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幾個銅板的東西,不能這麼多,大娘我會被人戳脊梁骨罵我黑心的。”
大娘在遠溪鎮大半輩子都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大錠的銀子,有些慌亂,樸素的民風做不出這種無功受祿的事情。
“嘿嘿,沒事,大娘,這是我欠你的。”李悍悍嘿嘿一笑,拉著馬匹,帶著嘯月和韓愚就離開這裏了。當時自己和李九兒身上帶著財物,自己來買餅,要是這個大娘心生歹意,自己兩個小孩絕對討不了好,送些銀錢也是應該的。
兩個都有武功在身的人很快就隱沒到了人群裏,大娘追不上,麵帶愁容的拿著銀錠子站在一邊,生意都沒心思做了,看剛才那個少年和凶惡的仆人是否會有帶人把銀子取走,結果等到宵禁,還是空無一人,大娘才真的相信少年說的話,雖然記不起什麼時候結下的善緣隻好離開,但是看起來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的彩禮錢有著落了。這麼一想,大娘心裏又舒服起來了,回家時,把今天沒賣完的燒餅都分給路邊無家可歸麵露菜色的少年郎,少年郎們頓時開始哄搶,大娘笑著說都有,直到武侯開始巡街了大娘才回去。
這都是前些年兵荒馬亂的時候造的孽喲,可苦了這些沒長大的娃娃,希望日子能這樣太太平平的過下去,老婆子也能多做點善事,善良的大娘在心中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