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編排了很久的台詞開始背出來:“你還記得四年前的那個女人麼?”
這話猶如一陣晴天霹靂,使得殷卓睿從頭到腳都發麻了,不由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夢,還有第二天早上證明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那抹血跡,不覺問道:“是你?”
“切,怎麼可能,”姚心一臉的不屑,隨後發現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了,就收斂了一些,正色道:“四年前我還沒出師,是不能出來的,那是我的小師姐,四年前師父命她來這裏偷你爺爺的和田玉印章,我師姐守在外麵等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趁人不注意偷偷溜進書房,本來她可以迅速地拿走印章走人,但是在看到那尊金像的時候楞了一會兒神。”
說到這裏用手指向旁邊櫃子上放著的金像,跟當年的一模一樣,還在閃閃發光,繼續說道:“沒想到就是這一晃神的功夫,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那時候她已經跟你……”
姚心自覺地打住了,雖然把主人公變成了那位虛構出來的師姐,可她還是會不由自主想起自己跟他纏綿的場景,那瘋狂的一夜,在她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竟令她後來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同她一樣,殷卓睿的思緒也回到了那一晚,被殷哲暗算的那一晚,本來誌叔在書房裏點起的安神香是想讓中了迷藥的他好好睡一覺,卻沒想到陰差陽錯間迷暈了一個人,令他大肆泄欲,可那個人,真的是她的師姐?
“你想說,姚瑤是你師姐跟我生的孩子?”這怎麼可能!
姚心輕輕點點頭:“發生了這種意外,師姐已經顧不上偷印章了,用最快的速度撤離了現場,回去後還被師父責罰了很久,可沒過多久就發現她懷孕了,這件事又不敢跟師父說,就自己偷偷生下了姚瑤,可是在生姚瑤的時候大出血,在臨死前把姚瑤托付給我,還特別交代我不要告訴姚瑤他的身世,就說他是我收養的,讓他跟著我姓姚,也是師姐的意思。”
說著這背了很多遍的台詞,但真的麵對殷卓睿說出來,姚心還是覺得心底有些發顫,手心都冒冷汗了,為了不讓殷卓睿看出什麼端倪,她又指著他手上的鑒定報告,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這份鑒定報告是殷哲采集了你們倆的樣本後去醫院做的,不然你以為他會這麼輕易相信姚瑤真的是你的私生子?本來他還會懷疑你們的身份關係,但是後來就絕口不提了,還閃電式地跟你分家了。”
聽完她“師姐”的故事,殷卓睿隻覺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怎麼都透不過氣來,那個女人,他甚至都沒有記清楚她的模樣,再度拿起鑒定報告看了起來,開始相信了這份鑒定報告的真實性了,更何況鑒定的下方,還有做這份鑒定的醫院的公章……
姚瑤居然真的是他兒子,怪不得乍一看會跟他有些相像,不過她既然瞞了三年多,為什麼今天突然拿這個來找他,還告訴他這些真相,是什麼意思?
“所以,你是想怎樣?”
順水推舟的,姚心又從另一個口袋掏出卷在一起的病例,交給殷卓睿:“姚瑤生病了,醫生說父母以及有血緣關係的直係親屬的骨髓,如果配型相符的,可以給他進行移植手術,康複的幾率會很大。”
殷卓睿狐疑地接過姚瑤的病例,病例的封麵清楚地寫著姚瑤的大名,翻開,裏麵夾雜了各式各樣的化驗報告,而病例的第二頁,醫生淩繞的筆跡卻不難清楚看出確診為白血病幾個大字!
他還沒有跟他的兒子再相見,得到的卻是他身染重病的噩耗,這都是什麼事了,為什麼這一件件一樁樁不可思議的事,會陸續發生在他的身上!
看他半天不說話,姚心有些局促了,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想,是不是相信了她所說的故事,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救姚瑤,隻能滿含期望的等待他做出自己的決定。
“姚瑤知道我是他的爸爸麼?”殷卓睿沉重地放下病例,姚心所說的那個故事與四年前的事完全吻合,而那件事連誌叔都不知道,除非那個女人親口告訴姚心,否則她也不可能知道,所以單憑這一點,他也不得不相信這一切的真實性了。
“還不知道,”姚心搖搖頭:“我還不確定你是否會承認他,所以還沒有告訴他。”
如果姚瑤知道他一直想要的爸爸真的就是他的親生爸爸,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來麵對呢?
殷卓睿繼續了指尖敲打桌麵的節奏了,不徐不疾的清脆聲音使得這間突然靜下來的書房裏的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姚心屏住呼吸看著他規律的指尖運動,這個男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盯著他的手指,卻讓她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呢,心髒的跳動也隨著這一聲聲清脆加速了跳動,眼看就要跳出心口了,終於,這個男人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