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好不容易輾轉回到了莊園,一路上忐忑不安地在想著要怎麼跟師父解釋這一起看上去很詭異但是因為她引起的失敗,站在莊園門口,姚心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同樣因為殷卓睿失敗歸來的她跪在地上,懇求師父的原諒,那一次,是她的出師任務,卻被結結實實的意外傷害了。
如果說四年前的失敗並不是殷卓睿有心為之,可這一次,她和宋紹師兄第一次搭檔,本來是萬無一失的,卻敗得這麼慘!
不,照現實情況來看,她和宋紹師兄會接下這單任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大錯誤!
矛盾地糾結在這些事情上,姚心站在那裏,沉重的心令她感覺雙腳都有千萬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邁出進去的那一步。
依舊是當年那般的情形,小樓的門打開了,通天手端了一盆水從裏麵走出來,彎身將盆裏的水倒在了院子裏,淡淡的紅色液體染紅了水泥道路。
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他的姚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是想趕快躲開的,這一次連累了宋紹師兄,她知道師父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可還沒閃身躲開,在見到那盆被血染紅了的水之後,她就快步跑了過去,拉起通天手就從頭到腳將他觀察了一遍:“師父,你怎麼了?哪裏受傷了?”
“你還好意思回來!”通天手甩開了她的手,後退到離她一米遠,滿臉的盛怒:“危難時刻,你居然丟下宋紹,任由他被那些窮凶惡徒下死手,自己反倒逃命去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沒臉回來了!”
說罷背過身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態。
“師父……”姚心委屈地喚了一聲,還沒開口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就被通天手厲聲打斷了:“你別再叫我師父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
“師父,我不是有意的,如果當初不是梅妝師姐強行帶我走,我會跟宋紹師兄共患難的,怎麼可能丟下他一個人?”姚心在聽到通天手說出了要趕她出師門的話,眼淚當時就嘩啦啦流下來了,抱著通天手的胳膊,哭訴道:“師父,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逐我出師門,我當時也受了傷,根本就鬥不過梅妝師姐,我一直也很擔心師兄,等我脫身了以後我有潛回過博物館查探消息,可是沒人看到宋紹師兄被警察帶走……”
通天手再次冷麵拂袖掙開了她的雙手,輕蔑地說道:“等你過去營救,黃花菜都涼了!你自己進去看看你師兄被打成了什麼樣,如果不是我去的及時,他的小命就斷送在那個小小的博物館了!”
真是敗家,兩次他的徒弟去那家博物館,兩次都出了事故,當年差點死掉的是藍清婉,現在,又輪到宋紹了,真是邪了門了。
聞言,姚心也顧不上跟他解釋了,扭頭進了大門,徑直來到通天手工作室旁邊的房間,這間房間是專門用來給手上的師兄師姐們養傷的。
一進去,赫然入目地是被白色的繃帶綁成了木乃伊的宋紹,他虛弱地躺在床上,兩隻腿吊在半空中,發出了微弱的喘息。
見到他這副模樣,姚心心疼地眼淚又掉了下來,負罪地走上前,在他身邊蹲下:“師兄,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是她在親眼看到宋紹的身影消失在窗口的時候就想說的,可如今,再看到他時,他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了。
“你覺得他會原諒你麼?”通天手不聲不響地出現在她的身旁,沉吟地盯著床上昏迷了的宋紹,同情之感油然而生。
“師父,我們這一次是被算計了,是我連累了師兄……我知道錯了……”姚心自責地低下頭,任由眼淚決堤,這一次,她與以前不同的是,不再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了,而是正麵對看待她的失敗:“是我太無能,連累了師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看到她的轉變,通天手卻依舊麵不改色,對她沒了之前的包容:“你說是梅妝在裏麵攪了局?”
姚心吸了吸鼻子,臉上掛滿了淚痕,抽噎地說道:“師姐事先知道我們這趟會被算計,但是她怕我不相信她,所以沒有提前告訴我們,等我們真的意識到上當了的時候,她才出來,可是她當時隻能救走一個人,不然我們三個人誰也走不了,所以……”
師父和梅妝師姐的梁子已經很大了,她盡量為梅妝說些好話,免得引起師父的怒氣,再去找梅妝算賬可就慘了。
“那個叛徒被我趕走很多年了,你怎麼會跟她碰上?”通天手毫無征兆地把矛頭指向了她和梅妝擅自交往的事,這才令姚心猛然想起,師父還並不知道梅妝師姐跟她的事!剛剛光顧著虔誠地認錯,卻把這茬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