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晚晴頭被蒙著,在紫蘇和浣綠的饞引下,一步一步向外走。一路穿花拂柳,耳邊充斥著歡聲笑語。約莫走到簾風居外,隻聽得另外有一幹人等的嬉鬧聲迎麵而來。雖然視線被遮住,她也知道是上官晚幽走在她前麵。
嘴角不由得牽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晚幽,祝你幸福。”
她二十歲,其實比十七歲的上官晚幽年長,而上官晚晴隻有十五歲,恰是及笄的年齡,這些天她一直作為上官晚晴稱上官晚幽姐姐,此時,她真心祝願這個正走向幸福的淑婉女子。
紅錦從上官府門前一直延伸到遠處,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上官家是江城乃至整個江南之地的望族,楚家和林家也是聲名遠播,名聲在外。兩家竟然擇在同一天娶親,這樣的大好日子,很多人不惜遠道而來,密密麻麻的人站滿了整條街,大家爭著一睹新郎和新娘的絕世風采。
眾人隻見朱紅大門裏先後走出來兩位蒙著蓋頭的新人,前麵的一位身姿窈窕,體態纖儂合宜,舉止端方,後麵的那位身形稍顯瘦削,遠遠望去好像一株柔弱的細柳,不勝嬌羞。兩人在丫鬟喜婆的簇擁下款款而出,引得眾人一陣讚歎。
早就聽聞上官家的一雙女兒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容,上官老爺如獲至寶,疼愛非常,今日雖不得見其容顏,但見她們身旁緊緊跟隨的幾位丫鬟,亦是花容月貌,非尋常人家可比,上官小姐超凡脫俗的卓約風姿由此可窺其一二。
鞭炮齊鳴,喜樂奏響。新郎一甩衣襟上了馬,兩支長龍般的迎親隊伍,緩緩啟程。此時,天色大霽,天空明澈的像一麵鏡子,陽光如碎金點點,映的兩頂八抬大轎上的彩色繡紋,一閃一閃。上官晚晴安靜的坐著,隔著不時隨風起舞翻動的轎簾,聽見路兩邊眾人的嘖嘖之聲。
隻覺,恍然若夢。
楚家和林家雖都在上官家北邊,但楚家稍偏西北,而林家則在東北方向,走得並不是一條道。因此,出了江城,兩支隊伍便在岔路口分道揚鑣,一條長龍分作兩條,吹吹打打朝各自的目的地而去。
約莫走了一炷香時間,楚家迎親的人走到了一處密林旁。早有十幾個勁裝打扮的人肅然等候,一株茂盛的大樹下,停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車頭的馬兒悠閑的啃著路邊的淒淒芳草,時不時的抬起頭,用蹄子蹭幾下濕漉漉的地麵。
“淩公子。”
為首的一人古銅色皮膚,濃眉大眼,遠遠看見楚淩一行人過來,站起來。這時,見楚淩的駿馬走近,畢恭畢敬的拱手行禮。那十幾個人依次站在他身後,麵無表情,神態卻很是謙恭。
“恩”
楚淩微微點頭,一扯韁繩,馬便在楚意麵前兩步遠的地方停下。他卻並不下馬,隻朝旁邊的馬車瞟去一眼。楚意領會,轉頭吩咐道,“去把馬車駕過來。”言落,已有兩人前去牽馬。
楚淩回頭,對那喜婆言道,“去請新夫人。”
站在花轎旁的喜婆一聽,道了一聲是,便湊近轎前,笑道,“請新夫人下轎。”
紫蘇將這一切瞧進眼裏,不解問,“為何要下轎?”
喜婆看紫蘇一眼,知道她是新夫人身邊管事兒的大丫頭,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楚家遠在燕州,路途遙遠,要是把這花轎抬去燕州,少說也得三天,所以,我楚家來時為新夫人備下了馬車,隻要一天的功夫就到了不會誤了明天拜堂的吉時。”
喜婆的聲音放高三度,有意讓轎子裏的上官晚晴聽見。上官晚晴冷笑一聲,她怎能辜負了喜婆的一番心意。紫蘇未及回答,便聽見上官晚晴在轎內道:
“紫蘇,就依大娘的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