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聽完秋怡的稟報,三姨娘驚疑不定,半晌才喃喃道,“搬去了靜瀾苑?”怎麼可能會讓那丫頭搬去靜瀾苑,二姨娘被徹底打壓,老夫人不會再顧忌什麼才對?還是說,那些個閑話沒有傳到她耳朵裏?可是轉念一想,上次處置二姨娘老夫人對那丫頭就有所偏袒,反而不敢確定。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怎麼反倒讓她越來越稱心了?三姨娘狐疑地看向對麵的程玉蝶,希望她拿個主意。
程玉蝶坐了半日,顯然也知道靜瀾苑的意義,她不動聲色的瞅一眼三姨娘,待三姨娘不耐煩地揮手讓秋怡退下後,才悠然道:‘姨母莫要驚慌,依蝶兒看,此事可大可小,指不定,不是老夫人自己的意思。”
三姨娘雖然急躁沉不住氣,卻也不笨,此時經程玉蝶一點即通,瞬間想到一個可能:“你是說……”
程玉蝶點頭,眸間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若是表哥哥去老夫人跟前求情,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若真是這樣……,想到那雙溫柔的烏黑眼眸,她不禁一陣揪心。
三姨娘尋思片刻,想到楚玥對那丫頭確實護得緊,忽然感到眼下著手的事情有些棘手,再瞅瞅程玉蝶,又感到幾分心酸。然而此時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她臉上浮現幾分擔憂:“雲氏在楚家的日子比我長,又頗有心計手段,她身邊有楚辰不說,連二爺也給她撐腰,如果大公子也因為那丫頭在老夫人麵前說幾句好話,屆時老夫人心一軟……”難保她不會東山再起。然而,看到程玉蝶忽霽的臉色,她沒有說下去。
“姨母不必擔心,老夫人忍辱負重等待了這麼些年,不會再給她機會的,”程玉蝶笑道,“而且,她們也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三姨娘明白她口中的她們是誰,忽然記起上次程玉蝶提起的那個人,對上程玉蝶溫柔的笑臉,便知道要出手的時候到了。
第二天清晨,梳洗過後,晚晴攜了楚玥一同去福梧堂請安。未及進門,便聽到簾內笑語陣陣,好不歡樂。小丫鬟掀開簾子,便見到老夫人正拉了程玉蝶說話,三姨娘、四姨娘坐在一側,另一側則是昨日跑去她那兒玩了半日的楚敏。
楚敏看見她來,衝她眨眨眼睛,對老夫人笑道:“祖母你瞧,昨兒你才給了大哥哥和大嫂嫂新屋子,他們倆一早趕過來謝恩呢。”
聞言,老夫人慈愛的目光望過來,但隻是對楚玥一個人,那眼中的疼惜半點沒落在晚晴身上:“你大哥哥舒心就好。”
此話一出,廳上眾人對了幾個眼色,便一笑而過。晚晴麵色如常,餘光掠過老夫人緊緊拉著的程玉蝶的手,同楚玥一塊請過安,便挨著楚敏坐下。仔細打量了柳靜嫻,笑道:“好些日子不見你過來,聽說你病了,現在可好些了?”
柳靜嫻麵色蒼白,樣子十分孱弱,一個月不見足足瘦了一圈,瓜子臉更顯尖削,然而模樣更顯柔弱動人。不知是不是對麵楚敏毫不掩飾的目光太過敵視,顯得十分不安。她衝晚晴微微一笑:“已經不礙事了。”說罷,掩住嘴咳嗽了幾聲,很是虛弱。
一旁的三姨娘見狀,對晚晴笑道:“你四姨娘多日不出來,我怕她在房裏悶壞了,特意拉了她出來透透氣。”
晚晴溫婉一笑。除了被關起來的二姨娘,人都齊了。
大家有說有笑陪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三姨娘岔開話題,望了一眼晚晴,對老夫人笑道:“昨兒在府門前見到一個昔日的奴才,衣衫襤褸,不細看都成個花子了,眼淚汪汪的想要求見老夫人,求老夫人再賞飯吃。君兒看她也是個伶俐的,有心要留,又不敢自作主張,就想跟老夫人求個恩典。”
程玉蝶不知跟老夫人說些什麼,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心情愉悅,當下不經意道:“是哪兒個房裏的?”
三姨娘笑道:“好像原是晴兒房裏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