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東來眉頭一挑,口中問道。他先前便心中存有疑問,即便自己身上的儒門聖器威力極大,又怎麼有可能危及天地安危,又怎麼會讓太學宮如此的看重。他耐著性子同蔡朗言語,便是想要問出其中的原委來。
現在聽蔡朗言語,太學宮之所以會對自己的手段這麼看重,原來便是自家的法寶受了損傷,心中十分的焦急。所謂的事關天下安寧,自然也就是無稽之談了。
“雖然如此,但是天地洞徹轉化盤有照見天地的本領,眼下天地災劫雖然未來,但若是天地洞徹轉化盤損毀,日後災難來臨之時,便就無計可施了。”
蔡朗聽裴東來語氣一變,心中便就覺得有些不妙,不過他還是想出了道理,硬著頭皮說道。
“以未定之事放在眼下而論,蔡道友真是一番好道理。”
裴東來輕笑一聲,口中道。
“北燕餘孽入侵,天地洞徹轉化盤可曾預料到了?雲州燕州等地失落敵手,百姓苦不堪言,大楚之地竟然改觀易俗,天地洞徹轉化盤可曾照見了?大楚朝河西連年大旱,河北三年洪澇,百姓易子而食的慘狀,天地洞徹轉化盤可曾照見了?”
裴東來看著蔡朗,口中冷冷的問道:“若是天地洞徹轉化盤先於此事之前,照見了其中的情形,那為何不將此時提前告於天下?太學宮空守著這一件儒門聖器,又有什麼功用?若是天地洞徹轉化盤不曾預料到其中情形,又怎麼談得上照見萬物,遍查吉凶?空有其名而無其用,又有什麼作用?”
裴東來一番言語正好擊中蔡朗的軟肋,讓他辯駁不得,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什麼言語來。
“太學宮自稱儒門正宗,卻封派山中不出,不問天下黎民百姓。一朝開啟封派禁製,卻是為了一件法器。”
“而太學宮的一件儒門聖器,竟然能夠同天地劫難相提並論?”
“哼!太學宮,未免將自己看的太高了些吧!”
裴東來身在太學宮中,立身太學殿上,口中將太學宮駁的一無是處。
太學宮眾人麵有怒色,對裴東來怒目而視,一個個已經被裴東來嗆紅了臉麵,心中怒火洶湧。
但隻有顧清之,麵帶笑意,望著裴東來,眼中盡是讚歎之意。
“黃口小兒,焉知其中之事!”
蔡朗被裴東來一連串辯駁駁的體無完膚,心中如何能不氣惱?他一聲低喝,向著裴東來嗬斥道。
“住口!”
裴東來橫眼望著蔡朗,手中一揚,一道燦然光華登時應在裴東來手中!
那是一柄碧青長劍,沒有半點裝飾,卻有一種堂皇氣勢!
麵對碧青長劍,便如同麵對一整個世界的威壓!
“你且用天地洞徹轉化盤照見一番,看看我掌中長劍,能不能將你斬殺?”
裴東來橫劍直指蔡朗,麵色冷峻。
大殿中一片死寂,並沒有一個人此時出手阻攔裴東來。
他們能察覺的到,這柄長劍如果全力發揮的話,的確擁有斬殺場中任何一人的能力!
“收服紫黃神木,裴道友真是好機緣。”
寧佐賢看著裴東來手中長劍,緩緩說道:“裴道友,先將紫皇神木收起來吧。這件事情,便由我同你說個明白。”
“掌門所言,東來不敢不從。”
裴東來一笑,將手中碧青長劍收回,同對著他怒目而視的眾人微微一笑。
“清之,你也一同前來吧。”
寧佐賢緩緩站起身來,向著裴東來一點頭,口中招呼了一聲顧清之。
“是。”
顧清之一聲冷笑,看著殿中眾人,一揮大袖,跟在寧佐賢身後,同裴東來並肩而行。
太學殿中,隻剩下七位太學宮長老,正在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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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道友,做得漂亮。”
裴東來同顧清之並肩而行,寧佐賢走在前方不遠處,在前領路。
寧佐賢將帶著二人去什麼地方,裴東來心中不清楚,不過他隱隱約約猜到一些,應該是同太學宮中儒門聖器,天地洞徹轉化盤有關。
顧清之同他並肩而行,裴東來也不好意思同她搭話,畢竟方才在太學殿內,裴東來不僅將太學宮中兩個長老駁的體無完膚,更捎帶著將太學宮評論了一番。現在再同顧清之言語,隻怕顧清之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看。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顧清之並未等他言語,主動同他言語。
裴東來聞言,口中道:“顧道友言重了,東來今日孟浪,顧道友還請不要取笑。”
裴東來聽顧清之一聲讚歎,心中便以為顧清之是在說反話,想要給裴東來一個難看。他不想再同顧清之辯駁一番,因此說道。
“不,清之所言便是心中所想。裴道友今日在太學殿上怒斥那兩個腐儒,清之亦心中暢快。”
顧清之不管寧佐賢就在前麵行走,口中說道。
寧佐賢這般的高手,即便是平日裏不去刻意探查,身周數十丈內哪怕是蚊蟲行走之聲,也是可以聽得到的。顧清之的言語聲不高不低,他自然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隻不過寧佐賢並未曾轉頭嗬斥顧清之一句,如同聞所未聞一般,依舊在前領路。
“今日同貴派兩位前輩爭辯,便是想要說明其中的道理。東來心中,對兩位前輩還是很尊敬的。”
裴東來即便是聽見顧清之這般言語,心中依舊謹慎。
“也罷,此處的確不是言語的地方,裴道友不信我,清之也能體諒。”
顧清之望著裴東來,笑道:“等到空閑的時候,清之必然同裴道友把盞相談,做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語。”
她一個女子,卻將把盞相談這件事情說的隨意之極,神彩中頗有幾分少年狂放之色。
“如此甚好。”
裴東來見顧清之說的爽利,當下也就將這件事情應承了。
一路上再無話,寧佐賢帶著二人在太學宮中走動,一路上在前開啟陣法,為二人引路。裴東來心中將來路想了一遍,便發覺這行走方向多變之極,即便是如他一般行走過一遍,心中卻也記不清清楚的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