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淩韻見到太子突然發怒,連忙跪下,裝作惶恐又無辜的道:“妾身不敢,請太子殿下息怒。”
“滾。”
太子閉上眼睛,不願意再多看眼前的賀淩韻一眼。若是賀疏雁在此的話,定然會一眼就發現自己的愁緒,而不會像賀淩韻這般愚蠢不識大體。想起賀疏雁,太子對秦王的恨意便深了一分。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製自己憤怒的情緒,而後走進了書房。
門外,賀淩韻看著“砰”的一聲緊閉的書房門,心中有些不知所措,這太子今日這般是怎麼了?突然發了這麼大的火,還有,賀疏雁,剛剛太子的眼裏,雖然看著她,但透過那雙眼睛,她看見了懷念。她在心裏麵惱恨,賀疏雁都已經嫁給秦王這麼久,可是太子仍然不願意正眼看自己,故而,將一腔恨意都發泄在了賀疏雁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要算在她的頭上,她冷哼一聲,帶著侍婢轉身離去。
書房內,太子遣退了下人。他將心腹招到書房中,冷冷的問道:“秦王那邊如何了?”
“據探子回報,秦王妃此刻還居住在軍帳之中,想必是北疆的戰事未曾結束,隻不過,秦王治下嚴明,探子打探不到秦王的行蹤。”
太子的嘴角浮起一層陰狠的笑容,他不在乎的說道:“秦王最愛賀疏雁,恨不得與她日夜不分。既然賀疏雁在軍帳之中,秦王定然不會獨自拋下她。”
有了探子的話,太子心中的疑慮總算是鬆了不少。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隻覺得自從白天那名該死的官員在他麵前提了秦王之後,他心口上麵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來。望著案邊不斷劈裏啪啦燃燒的燭火,太子嗤笑了一聲,吩咐道:“傳令下去,告訴文武百官,秦王殿下如今正在北疆抵抗匈奴。誰若是因為大朝會的事情驚擾了秦王,導致抵禦匈奴失敗,本殿下定當讓他不得好死。”
跪在下麵的人聽了這話一陣心驚,卻也不敢說什麼,連忙退了出去。
偌大的書房之中,頓時隻剩下太子一個人。他從書桌後麵站起來,來到書架旁邊取下一副地圖,這是大熙的版圖。太子癡癡的望著地圖,眼中充滿了迷戀之色,他宛如看著情人一般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大熙的每一片疆土,而後用隻有自己能夠聽得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這整個大熙,都是本殿下的。賀疏雁,你當初背棄了我,本殿下定會讓你匍匐在我身下後悔。這江山,誰都不要想跟本殿下爭搶,就算是秦王,也不可能。”
說到最後,太子的眼中已經充滿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勢在必得的神情。他為了江山,已經瘋狂,就連自己的父皇也可以毒害,區區秦王,又算得了什麼。太子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隻要秦王一旦離開北疆,前往皇城,他就會設下重重埋伏,直接將秦王悄無聲息的絞殺在皇城外麵。
可惜,誌在必得的太子並不知道,他忌憚的秦王此刻已經帶著大隊人馬,悄然接近了皇城。
黑夜無聲,天空中高高掛著彎彎的月兒,淡淡的月光灑在皇城外的樹林之中。
方銘琛站在一棵大樹的後麵,借著樹幹的掩藏,黑色的盔甲如同融入了這無聲的黑夜一般。他靜靜的望著不遠處高築的城牆,已經時近深夜,可是城牆上麵依舊有許多守衛。城牆的四周支起了許多的火把,遙遙映襯的裏麵的皇城更加的詭異莫測。
這是一灘大渾水。大朝會,百官前來,到時候皇城必定會魚龍混雜。可按照太子那麼重的疑心,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對於皇城的防範也就更加的滴水不漏。他們唯一占得上風的就是,太子此刻還以為他在遙遠的北疆,絲毫不知道方銘琛就在皇城外麵,他的眼皮底下蠢蠢欲動。方銘琛耐心的潛伏著,從這一刻開始,他將成為一個蟄伏在雪地裏麵的獵人,哪怕是呼吸都要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埋伏等待,隻要獵物一旦暴露目標采取行動,他就會搭起手中的弓箭,一舉將獵物給拿下。
“大朝會事務繁多,太子必定焦頭爛額,王爺,這是天賜的時機。”郝山蹲在方銘琛身邊,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