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哦，麗塔，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卿兒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他們後邊的麗塔和金凱瑞。
“帶他來看看我媽媽。”麗塔輕輕地說，拉著金凱瑞的手走到前麵，輕輕把花放在墓前，“媽媽，我來看你了，這是金凱瑞。你見過的，金陽叔叔的孩子。我們在一起了，可能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我們要一起去新加坡了，媽媽，我很舍不得你，可是……”
金凱瑞輕輕擁著她，“羅莎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玲的。有時間我們會一起回來看你的……”
他們又默默地站了很久，才轉身離開，麗塔流下眼淚：“媽媽。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小玲……”一直沒有開口的華老虎拉住她的衣角，“可不可以留下來？”
麗塔沒有回頭，她靜靜地開口，“華先生，抱歉，我已經決定了……”
“你還是小時候那樣，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華老虎歎息，“決定了，決定了啊。剩下我一個糟老頭子，唉……人不能做錯事，一步錯，步步錯……”
“小玲，”卜莊卿認真地看著她，“華老爺真的沒有忘記你，天台上還有你的藤椅啊，你知道的。還有花園裏一直種著你喜歡的梔子花和紫藤……他和我一樣，在等你回來……”
“是啊，回家吧，給我們一個補償的機會。”夜鶯說得很真誠。
“當初我離開，就沒有想到再回來。”麗塔背過臉去，她不能麵對他們，她忽然發現自己很脆弱，隨時都會流淚……她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風幹了，可是似乎還沒有……
“再見。”她牽著金凱瑞的手緩緩走下台階……
誰都知道，她說的再見，是永遠永遠不會再見麵……
“小玲……”華老虎站起來很痛苦地喊，“看我一眼好不好？好不好？我是爸爸啊，我是爸爸……”
金凱瑞緊張地看著麗塔，他能感覺到她的顫抖……
“麗塔，你還好吧？”
她點點頭，“我們快走吧……”
“即使你不想回家，可是，你不能否認他是你爸爸。”卜莊卿衝下來攔住他們的去路，“他現在隻是一個可憐的老人，他隻是想讓自己的女兒看他一眼，這樣的要求過分嗎？你自己也說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既然都過去了，為什麼不能和以前一樣？”
麗塔不說話隻是流淚，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往下掉……
“你不可能了解她的感受，她也很為難的……”金凱瑞為麗塔辯解，“你沒有受過那麼多的苦，沒有親生經曆那種痛，你不會了解的……”
“對，我沒有經曆，我不會了解！可是我知道，失去親愛的人有多痛！”卜莊卿溫柔地看著麗塔，“尤其是她在自己身邊被人帶走的時候。”頓了頓，他繼續說，“過去的事情我們不能左右，可是我們可以改變現在的事情。小玲，你真的可以這樣離開嗎？新加坡不屬於你，你的根在這裏。你的家人都在這裏，我們都在這裏……”
“謝謝你，莊卿。”麗塔擦幹眼淚，“謝謝你剛剛的話。這裏有我的根沒錯，可是我已經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飄零了這麼多年，根還在嗎？我早已經找不到了……我隻是想重新開始我的生活，這有錯嗎？我不能再回憶了，真的，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