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很少睡覺,睡著了就會做失去馨兒的噩夢,一種又一種。
馨兒最後的模樣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他的手撫上馨兒瘦如柴的臉骨時,滿心都是疼的。以至於這麼些日子下來,他得了一種癔症,隻要想起馨兒就不由的心疼,不知是心在出血,如馨兒取心頭血那般的疼痛,還是為不知所蹤的馨兒揪心。
他一直默默的祈禱,那一天期限限不住馨兒,馨兒還好好的活在某個地方,帶走馨兒的人會給予她延續下去的生命。
為了馨兒,他甚至讓自己放下恨意,如果那個人保證馨兒還活著,待他見到他的時候會饒他一命。
可是轉念心思一抖,他又怕馨兒已經不在人世了,甚至連葬身之地都沒有。
這種怯意一升起,他便渾身發冷。
這時,從北疆又傳回消息。
冷言秋還是下落不明,但是林家村的啞哥最近也不知去向,聯係到冷言秋最後出現在林家村,似乎跟這個啞哥有某種聯係。
啞哥,是唯一一個跟林馨兒相識,但是在林馨兒失蹤之後沒有被查過的人,一個無聲的生活在林家村的啞巴一直沒有引起外人的注意。
收到消息之後,西門靖軒到營帳找到了林博。
看著這個因為自己的女兒而麵容憔悴,失去往日光鮮的男人,林博將心比心想到了自己。
夏語冰出事的那段時間,他大概也是這個樣子。
“啞哥自小就一直生活在林家村,我是看著他的父母雙亡的,都是得了不治之症,之後那個小啞巴就一個人,估計也隻有馨兒肯理他。”林博道。
現在想想,馨兒是多麼善良的孩子。
“也就是他的身上沒有什麼疑點了?”西門靖軒問。
林博仔細想了想,“沒有,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啞巴,王爺不會以為他跟馨兒失蹤有關吧?”
這扯得線距離也太遠了。
西門靖軒自然沒有切實的線索指證啞哥,但一個常年生活在林家村的人突然不知去向,其中必然有某種特別之處。
西門靖軒離開之後,林博歎氣搖了搖頭。
軒王跟他當時很像。
當時他不想放過任何跟語兒有關的人,而軒王則是抓住任何東西都會覺得跟馨兒的失蹤有關。
這都是一種對心愛之人近乎瘋狂的執念。
林馨兒再次醒來的時候不知又過去多少天,醒來後她的頭腦是完全清醒的,精神好很多,之前失血的不適症狀似乎都不存在了。
林馨兒坐起身,環顧四周。
她身處在一個布置典雅又不失精致的房間裏,窗外明媚的陽光射進屋子,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林姑娘,你終於醒了!”進門的丫鬟模樣的女子見林馨兒坐起身,欣喜道,接著又回頭對屋外高聲道,“冷先生,林姑娘醒來啦!”
冷先生?
聽到這個稱謂林馨兒一怔,跟著那丫鬟的視線望向屋外。